柳茯苓的動作突如其來, 她一麵“凶巴巴”的說出這句話,一麵伸手搶過了趙雲屹手中一動也沒動過的窩窩頭。
手中冷不丁一空,趙雲屹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 並不惱, 而是冷冷反問道,“你如此義憤填膺, 看來是想出了好法子了?”
柳茯苓抓過那窩窩頭, 手中卻已經拿不下了,結果窩窩頭被她盡數捧在懷裏, 她口中還咬著一小瓣,如今塞在嘴巴裏鼓鼓囊囊地,說話都有些囫圇。
“……寫奏折加急送到京城,送進宮裏去。”柳茯苓艱難地咽下那幹巴巴的窩窩頭,聲音有些清脆, “雲州縣城距離京城不過一日的距離,此事若是坐視不理,必將釀成大禍。”
月光籠罩在馬車上, 兩邊的車窗簾子被風吹開, 外頭可以聽見“咕咕”的鳥叫聲, 周圍都是樹林, 被風吹得沙沙響。
車輪滾動,外頭依舊是一片漆黑, 他們走的是山野間的小路。
柳茯苓目光灼灼的看著趙雲屹, 她極認真的看著趙雲屹,似乎很想將話語說得嚴肅些, 隻是她的字句一個個從她的口中吐出來, 便是柔軟溫和的, 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即便如此,趙雲屹依舊與她目光對視,聽著她溫柔的話語清晰地傳入他的耳廓。
“您是太子,未來的皇上,小女子今日便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您若是此事都能坐視不理,任憑耕者無田,百姓流離失所,日後如何治國?甚至……還有沒有國可治。”
柳茯苓這些話說完,便沒有再繼續說了,隻是小心翼翼的看著趙雲屹的態度,心中依舊還帶著幾分期盼。
是的,她的心中是有期盼的,並且那期盼的情緒還不在少數。
跟在趙雲屹的身邊,她多多少少對於他有了些了解,若說他真的壞得無可救藥,那倒不見得,他隻是善於氣人,且喜歡耍些手段罷了,平日裏那些屬下對他也極為忠心,即便他脾氣不好,身體不行,在皇上麵前也沒有什麽話語權,卻依舊能夠跟在他的身邊,可以見得他禦人有方,且值得擁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