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茯苓跟著趙雲屹這麽長時間, 趙雲屹的指令也聽了許多次,每次的指令幾乎都是確定的內容,如今日這般模棱兩可的話, 還是第一次。
她不由一愣, 十分不解的看著趙雲屹,“殿下不如……說得更加明確一些?”
“這是你自己的事, 自己定便是。”趙雲屹話語平靜, “我會安排暗衛在附近。”
柳茯苓猶豫片刻,道, “殿下不想通過胡裴奚知道什麽事嗎?”
“他會告訴你?”趙雲屹反問道 。
柳茯苓遲疑片刻,道,“若是胡裴奚來找我的事情剛好被抓個正著,您不是正好可以利用此來威脅他嗎?”
“他有什麽利用價值嗎?”趙雲屹再次反問道。
柳茯苓再次無言。
他說的似乎也有道理。
“我明白了。”柳茯苓再次朝他福了福身子,告辭之後, 離開了趙雲屹的房中。
外頭的陽光正盛,灑在門上,將她身影也照在門上, 形成了一個細瘦的黑影。
趙雲屹看著她的身影緩緩往前走, 陽光照出她額間碎發, 活潑而生動。
他垂眸, 緩緩闔上眼,心頭竟然生出一股無奈。
若是尋常, 他定會讓她去赴約, 愈是撩撥越好,最好將那胡裴奚撩得神魂顛倒, 好攪和在那幾人之間, 讓安州的情況更加複雜。
情況一複雜, 利益相關的人冒出來的越多,他便愈是有勝算。
可經了醉香樓之事,趙雲屹發覺自己此時居然已經做不下這個決斷。
凡事扯上柳茯苓的,他似乎都無法如之前那般隨意處理決斷……他的心中仿佛存著一個黏膩的角落,擠滿了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晦澀情緒,火燒不盡,刀砍不入,唯一的原則便是……他不想讓柳茯苓再度至於危險之中。
當然,不排除他在此事上的一點……僅僅是一點點的私心。
胡裴奚看柳茯苓的眼神,叫她“嬋音”時的聲音,都讓趙雲屹想讓人將那胡裴奚扔進護城河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