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殿春

第16章 浴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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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妃多日為著老嬤嬤借種的話憂煩,見到沈觀魚更是又想起來番話。

沈鈞死後,齊王妃就瞧不上這獨自在京的孤女,如今她又給自己兒子尋不痛快,實在是認不清自己身份。

翟轎上,不比府中人多口雜,齊王妃也觀望了幾日,這時才問起沈觀魚:“聽聞這兩日你與複安不大好?”

沈觀魚知婆母隻會護著趙複安,便自己先認了錯:“是兒媳不夠善解人意,惹惱了夫婿。”

齊王妃確實不客氣,肆意揮灑著心中不快:“你是不擅長討好夫君,可也不思悔改,這許多日,除了複安去見你一回,你又可曾去同他修好認錯?

拿喬到這份上,沈氏,人說靠娘家才能腰杆硬,你爹死幾年了?不好好和婆家修好,反倒盛氣淩人成這個樣子,讓你管點事,這邊打起我的庶子,那邊冷落我的親子,齊王府上下是不是還要看你的臉色過日子?”

若不是見她把這家打理得井井有條,這幾日也一直過問這趙複安的衣食冷暖,齊王妃早就剝了她的管家權去了。

她是抓著機會就要奚落人的性子,沈觀魚這些年沒少聽過這種話。

起先還會為著她言語不敬父親而暗自辯駁幾句,但深知再吵她也不會多尊重沈家,話不說個聾人聽,沈觀魚早早了悟閉了嘴。

尋常女子被這般打壓,早就唯唯諾諾抬不起頭來,她倒養成了靜水流深的性子,已經不再為幾句言辭傷懷惱怒。

“兒媳愚鈍,謝王妃教誨。”她答得一板一眼。

齊王妃自然不會滿意:“你啊,近年越發像個木魚了,敲一下得一個響,這般無趣,世子院裏又沒有別人,真真是……”委屈她兒子了。

手在雲霞翟紋大袖裏緩緩攥緊,沈觀魚緩緩抬頭,珠翠冠上垂下的瓔珞輕碰如玉麵頰,她牽起朱唇淺笑道:“兒媳自知無趣,若夫君求得別家貴女,要琵琶別抱,兒媳自請下堂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