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吳家, 吳謨坐在書房之中,也是一夜未睡。
當看到登州軍和雍州軍一齊在京城出現時,吳謨就知道, 這一切都是趙究的算計,連三皇子也是他故意放走的。
該死的小皇帝!倒是真有本事, 將他瞞得死死的。
可那又怎麽樣,火在沒燒到身上之前,他就先將衣袖斬斷了, 三皇子逃跑, 乃至造反的事從頭至尾都和他吳家沒有任何幹係。
散播紙條雖是他在城內為暗應,但如今張憑雲死了,大理寺卿也死了,就算趙究猜到是他,根本找不出任何證據。
他趙究就算贏了戰事, 又要如何洗清當年偽造空印文書篡位的疑雲呢。
吳家曆經多朝,絕不會有半點撼動,但吳謨也不得不麵對吳黨元氣大傷的真相, 前有劉侍郎,後有大理寺卿, 都是位居高位的吳黨……
他目視前方, 蒼老的眼睛是曆盡千帆的波瀾不驚, 隻要他這棵大樹不倒, 就不會有任何事。
夜鴉鳴叫幾聲,一位身著黑衣的殺手悄無聲息地跪在吳謨麵前。
“登州的事處置好了?”
殺手竟猶豫了一下, 說道:“當初給張憑雲偷換衣物的小廝臨死前交代了一樁事……”
吳謨猛地站起, 蒼老的手抖動不停, 連椅臂都無法扶住, 他沒想到,自己竟在這樣的小事上跌了跤。
不,不會有人反應到這麽小的事,那件綢衣既然燒幹淨了,絕不會再有任何事了。
齊王府裏也是一片人心惶惶,知道趙究將三皇子捉拿後,齊王命府內上下趕緊把那些紙條全都燒了個幹淨,任何人都不準私藏一張。
世子妃在最亂的時候跑了出去,如今天都快亮還沒有回來,之後扶秋回來帶走了析春要去沈府,齊王妃本是要攔著,又怕惹急了沈觀魚,反正知道她去向就成,也就隨他們走了。
齊王妃一晚上坐立難安,更倒黴的是趙複安又摔了一跤,腿疼得鑽心,哀喊個不停,姚敏俞還背著姚姨媽偷偷過來看了趙複安,隻拿帕子擦著眼淚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