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傷結束,溶月躺在床榻上睡著了,她顏容靜美,隻是細眉蹙起,看來是夢到了什麽噩夢。
沈白亦走出房間,細心關上房門,來到寂靜的院子中。院子中那梨花樹花苞緊閉著,仿佛剛才盛開的梨花隻是一場幻覺。
她抬頭望了望陰沉沉的天空,心中歎息一聲,坐在屋簷下,抓住之前那從佛法書卷中領悟的一絲頓意,繼續開始修煉。
此時的她,肉身放鬆,心中清明,即使天黑如墨,她也照舊塵埃不染。
夜風從偏遠小院吹到宮中,國師所在的天淩宮內,顏嫵隔著一道輕紗在翩翩起舞,四周熏香繚繞,薄紗被風吹得輕輕飄搖。今夜沒有仕女伴舞,更沒有琴聲依和,隻有她一人在這宮內獨自起舞。
這一舞隨了她的心來,不比皇宮前那一場炫技的舞蹈,今晚這一場舞,卻是用了她畢生的情感跳出來的,目的就隻為了取悅坐在書榻上那人。
書榻上那人,修長的手翻閱著道書,眉眼都不曾抬一下,語氣淡淡問道:“顏嫵,溶月離宮了?”
聽他念起溶月的名字,顏嫵的舞姿頓了頓,壓抑住眼底的陰鬱,低下頭尊敬回答道:“是的,聖主,她好生大膽,竟然敢違抗您的命令,私自逃出宮了。”
道書散發著獨特的氣味,男子合上書本,隔著輕紗盯著顏嫵,道:“她性格安穩,不像是能輕易做出這般大膽的事的。”
顏嫵在他的注視之下變了臉色,急忙低下頭跪下,“是我沒有看好她,嫵兒這就去自領懲罰。”
“不必了,隻不過是一梨花小妖,走了便走了吧。”
他的語氣又變得柔了些,“嫵兒,我交代你辦的事可辦好了?”
“嫵兒辦得妥妥當當的。”顏嫵聽他喚自己為“嫵兒”,心中一酥,這世間,唯有此人才有資格這般喚她。
“嗯,甚好,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