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取◎
攝政王白日裏的荒唐行徑著實嚇到了她, 哪還有心思再玩甚麽恃寵而驕的路數。
沐浴時謝青綰躲在浴池一角自己悄悄檢查過一番,凝脂酥雪,起伏隱約,未見有甚麽指痕。
隻是她已然方寸大失, 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謝青綰一個人藏在床帳裏憂鬱, 看到那雙修長冷白的手, 便會無端想起它是如何攏進起伏的柔軟裏。
偏他還要來招惹,要把她從嚴密的外殼中剝出來圈進懷裏。
謝青綰被鎖著雙手, 被迫手腳並用地抗拒他的親近。
不過是蹬了他腰腹一腳。
回想起他頎長的身形和昏暗中看不清辨不明的神情,謝青綰有些委屈地在軟枕上蹭了蹭腦袋。
她的確有些失禮了。
可也隻是因為有些被嚇到, 實非有意冒犯, 何至於厭煩於她呢。
足上熱度良久才消退下去, 顧宴容今夜沒有回房安置。
這似乎是她自攝政王樾湖辦差歸來後, 她唯一一次孤枕而眠。
並沒有設想中那樣輕鬆自在。
謝青綰起身攏好床幔, 將外界月色與燈影一並遮去,再窩回衾被裏自己掖好被角, 靜靜睡去。
這邊顧宴容沉默著衝涼衝了三回,趙大管事雖有些懼他, 可更有主仆的情分在。
他顫顫巍巍勸道:“殿下身子骨再好, 可也不是鐵打的。”
暮春夜裏到底有些寒意, 他搓了搓手臂:“這才三月,殿下這樣衝下去,隻怕會染風寒哪。”
裏頭攝政王聲線有些低啞,卻是鎮定而平緩道:“下去。”
入夜深了, 顧宴容才終於披起外袍, 裹挾著一身沁骨寒氣推開寢房厚重的朱門。
罪魁禍首尚安然沉睡, 酣夢中一雙黛眉仍舊微微蹙起, 是一副悄悄藏著委屈的可憐模樣。
顧宴容伏在榻邊伸出手來,想要撫平她顰蹙的眉尖。
謝青綰睡夢中感知到寒氣,十二分不滿地往衾被裏滑了滑,口中模糊嘟囔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