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還生著病◎
話音才落, 她已縈著熱烘烘花與藥香攀附上來。
少女閨房琉璃瓦暖,帳攏薄香,流錦明光紗帳恍若將閨房分割出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外界一切的滾滾濃雲與晦晦風雨都被隔絕去很遠。
顧宴容感知到她因病熱而滾燙的肌膚,聽到她幹淨又沙啞地喚他殿下。
他借著昏燈審視過謝青綰頸間的掐痕, 看到她唇瓣、脖頸乃至鎖骨上連片啃噬的痕跡。
顧宴容指尖觸碰她泛紅微腫的一雙圓眼:“綰綰嚇壞了罷。”
謝青綰黏在他頸窩裏不肯挪動, 生著病格外沒有力氣, 隻很輕地唔一聲。
像是尋求庇護的幼獸一樣。
熟悉的溫熱手掌貼上她腰肢緩緩摩挲,她聽到男人語氣幽微的提問:“綰綰害怕我了麽。”
嗓音熟悉, 氣息熟悉,連鉗握著她腰肢的力度都重得熟悉至極。
謝青綰於忘掉了昨夜的力量懸殊與絕對壓製, 被他擁在懷裏小聲又堅韌地說不怕。
窗外浩渺水汽接連起青石庭院與濃雲密布的天幕, 像是張開漆黑的巨網, 吞噬銀河與月光。
寢房唯留半盞燈燭, 昏光盡數被他挺拔的身軀遮蔽, 謝青綰燒得犯迷糊,仍舊心心念念:“殿下的傷怎樣了, 有沒有止住血?”
她溫熱,柔軟, 氣息香甜, 病得連說話的力氣都微薄, 輕易便可以攏進掌心裏施予或索求。
她對他滿懷信任與依賴,在他密不透風的注視與保護中溫養得天真可憐。
顧宴容聞嗅她的香味,很淡地說一句沒事,聽她賭氣一般悶聲悶氣問道:“殿下不是說容我考慮, 要三日之後才來麽。”
他神情不輕不淡地冷下去。
橫亙在她腰間的手忽然收緊, 力道大得近乎要將她揉碎。
考慮甚麽, 重新審視他們的關係, 在去留之間作出取舍麽。
顧宴容俯首時指尖恍若不經意掃過她頸側的命門,在她耳邊幽微難辨地低語:“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