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綰有力氣了◎
實在亂得一塌糊塗, 謝青綰耳尖悄然微緋。
她昏睡半晌,虛軟得聚不起星點氣力,被顧宴容扶著將外衣披攏,又喂了小半盞已然有些溫涼的白芍雪蜜。
午膳索性傳在了浮光堂, 仆侍們步履匆匆地擦整著側殿。
謝青綰坐在窗下那張白楠木質地的美人榻上, 無措地看他矮身蹲下, 一手便鬆鬆圈住她纖瘦伶仃的踝骨。
顧宴容指腹粗礫,為她穿上雲襪時不經意擦過玉雕一樣的足背, 驚得她很小地顫了下。
他低著頭昏晦看不清神色,隻慢條斯理地替她係著襪帶。
矜貴慵淡, 不見絲毫倦意。
謝青綰歪歪倚在枕靠裏, 帶著嗬欠像是乖巧可以擺弄的小小棉偶, 籠罩著一身懵懂茫然與朦朧困意。
張著滿是霧氣的一雙圓眼, 分明醒著, 卻遲遲沒有回神。
顯然後勁未消。
顧宴容攏著那雙細膩又溫涼的踝,輕輕淡淡地直起身坐在她旁側。
美人榻雲軟而隘窄, 冷冽而熟悉至極的男性氣息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間從四麵八方向她裹挾。
顧宴容玄黑色的錦袍微敞,輕易將她環擁入懷, 揉著她腹心, 嗓音低緩而款綣:“還困?”
謝青綰點一點頭, 不知他為何忽然來揉她的腹心,怔怔反應過片刻,麵頰轟然蒸騰起來。
她昨晚哭得不成樣子,腦袋埋在成堆的軟枕間, 聚了許久的力氣才抽抽搭搭地說肚子疼。
此刻顧宴容便專注且上心, 甚至拿手指在她腹部比了比, 表麵溫馴至極地請教她:“綰綰說的是可是這兒?”
謝青綰驚亂地握住他的手。
蘇大夫開的方子一貫藥性溫和, 起效便也慢上一些,她開口時嗓音都弱下去:“嗚別……”
像是那時不管不管地往他懷裏藏一樣,還要竭力捂上他的眼睛,戰栗不已地央告他別看。
顧宴容縱容她毫無章法地往他懷裏躲,撫過她濃雲一樣的烏發,嗓音不知因何又暗下去:“綰綰午間還要補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