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翠的嗚咽逐漸小了下去,轉成了近似於哀鳴的啜泣。
江以桃僵在原地,隻覺身體在一寸寸變冷,雙腿像是凝在了這地上,再難以邁出去一步。
江以桃肅著一張小臉,心中不免天人交戰。
若是自己轉頭走了,今後定是要活在自個無盡的愧疚之中的。可若是自己這會兒闖了進去,是否能救下織翠姑且不論,先是將主動將自己暴露在這幫匪徒的眼前了,或許自己與織翠都無法從屋子裏活著出來了。
越細想便越是糾結,江以桃咬著下唇,眼前恍然浮現了陸朝的臉。
照許嵐的話說,那日劫下自己的山匪與他們並不是同一陣營的人,若是自己求助於陸朝……不知他願不願意幫忙救下織翠來。
這般想完,江以桃又開始懷疑起來,不論如何這陸朝也是山匪,自己與他也說不說相熟,萬一這陸朝也是個麵上偽善之人,自己將更是難以脫身了。
江以桃更是慌亂,明白織翠並沒有時間等自己做好決定,急得差點兒將自個的下唇咬破了去,最終還是轉了身,朝著織翠發出哭聲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那是個有著座三層高小閣樓的院子,閣樓前的空地上擺著兩排對麵的矮桌,三兩成群地坐了幾個人。江以桃躲在樹後凝神望去,竟是看見了陸朝。
江以桃頓時五味雜陳。
又仔細看去,織翠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爛,幾乎是難以蓋住身軀,雙手交叉捂住前胸,癱坐在地上小聲地抽泣著。
江以桃哪裏見過這般場景,幾乎是要站立不住,驚愕地捂住嘴,隻怕自己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來。
坐於主位的是個粗獷大漢,留了一臉絡腮胡,眉尾至嘴角盤踞了一條猙獰的疤痕,更是讓他看起來凶惡可怖了。陸朝便坐於這粗獷大漢的身邊,垂眸去看手中把玩著的酒杯,唇邊掛著一點兒意味不明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