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六號小心翼翼地撫平易|容麵具的褶皺,欲言又止地瞅了一眼陸朝,支吾了好一會兒也沒說出後半截話來。
陸朝挑了挑眉,笑道:“六號,你這人|皮麵具還挺像那麽一回事的麽。”
“殿下,您別打趣六號了。”六號身上穿的是方才陸朝身上的那件月白色長衫,他們兩人身量本就相似,那一點兒細微的差距也很少有人能瞧得出來。
這麽粗略地一看,真就像極了一個人一般。
陸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這會兒他換上了六號準備的一套玄色長衫,烏發豎起在腦後紮了高馬尾,倒是有了幾分在溪山時那個小山匪的樣子。
六號盯著小殿下手邊那盞尚未點燃的孔明燈,十分惆悵:“殿下,你別聽一號說些奇怪的話。江家五姑娘並不是那般不明事理的人,您應該比誰都還要清楚才對。”
一號氣結,忿忿地瞪了瞪六號。
他自然是清楚。
陸朝的五指輕輕拂過孔明燈的粗糙表明,纖長的睫羽在臉頰上投出一小片陰影,稍稍蓋住了他眸中一閃而過的占有欲,更是襯得他那雙黑眸更加幽深。
可他也比誰都要明白,這場複仇的權禦之爭,本就不應該將這個小姑娘卷進來。
每每瞧見江以桃,陸朝便控製不住那些掩藏在內心深處的陰暗想法,他克製不住地想要靠近那個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克製不住地想要將渾身潔白的小姑娘拉進屬於他的黑暗裏去。
這樣不行。
陸朝告訴自己,這樣可不行。
“待會兒你便去她必經的路上等著,一定要讓她瞧見你才好。”陸朝半闔著眸子,輕聲道。
六號不明白小殿下為何這般執拗,偏要將那到了跟前的緣分一刀揮斷才好,他本想再勸些什麽,可袖口被一號輕輕扯了扯,回眸又瞧見他諱莫如深地搖了搖頭,隻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