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纏出桃花樣式的絲線倒也不是什麽稀罕的物件,不過是十分尋常的用以縫補衣物的粗製麻線,連精細都算不上,倒是別出心裁地染上了幾種顏色,又細分出了好幾股來,再加之以時間與耐心慢慢纏繞出來的。
嫩粉與米白漸變的絲線在日光下折射出好幾道紛雜的光來,刺得直叫人眼花繚亂。
兩個小姑娘依舊是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江以桃也不再說了,笑著起了身:“今日我出母親的院門時,迎麵便撞上了大姐姐,這般機緣巧合之下受了大姐姐的邀,與她一同去那汪家二姑娘的宴席。”
晴佳欲言又止:“那汪家二姑娘……”
晴柔也一臉的勉強,試探著問了句:“姑娘怎的就與那汪家二姑娘相識了?”
江以桃正往屋外走去,聞言倒是無端地生出了幾分好奇來,便走便問道:“那汪家二姑娘是個什麽樣的姑娘?我並不是在盛京城中長大的,自然也不認識什麽汪家二姑娘,這一遭純粹是因著大姐姐的麵子才去的。”
出了屋門,江以桃伸手虛虛地擋了擋今日這過盛的日頭,感慨道:“今兒個這天氣,倒才是有些春日的樣子了。”又回過頭來朝著兩個小丫鬟說道,“所以我便想著帶你們兩個小丫鬟一同前去,路上也好與我說說這汪家二姑娘的事兒。”
兩個小丫鬟連忙跟上了自家姑娘的腳步。
這會兒連平日裏想來話多活潑的晴柔都保持著緘默,一句話也不願多說,頗有些小心翼翼的樣子,畏手畏腳地跟在自家姑娘身後。
江以桃也不急於一時,瞧著兩個小丫鬟沉默的樣子,也不惱,笑了笑就往院外走。
這江府雖是私宅,到底也是人多眼雜,江以桃向來心思細膩,自然也是知道的。這樣在人的背後明晃晃地打聽別人的閑話,也不是什麽磊落的事兒,便一路安靜地領著兩個同樣安靜的小丫鬟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