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快,轉眼間就到了四月初九,江以桃愈發地惆悵起來。
隻因四月初十,是十三王爺送來的那張拜帖赴約的日子。
這幾日裏,江以桃連江府的門都沒踏出一步,更別說是見什麽十三王爺了,連這踏青她都有些想毀約了。
不變的是,每日的晚膳之後,江以桃還是會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扇窗前,盯著遠處的桂枝亭看。
可那桂枝亭,再也沒有升起過任何一盞孔明燈。
有些時候,江以桃會在那窗邊意識朦朧而模糊地睡過去,可再醒來時自己卻好端端地躺在那**去了。一時間,江以桃自己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己困得意識模糊,還是說……
是陸朝夜裏悄悄地來過了。
江以桃總是悵然地盯著那盞白兔燈看,總是一看便是幾個時辰,看得脖頸都僵硬發麻,然後又輕歎一口氣,坐到了庭院中去曬太陽。
她的話本身便少,從汪二姑娘那邊回來後更是愈發地少了。
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像個精美的人偶一般,加之膚色本就比尋常人要蒼白一些,在日光下更是幾近透明,眼瞧著像是沒有一點兒生氣。
兩個小丫鬟瞧著這樣的姑娘,也是百味雜陳。
原先的姑娘雖是有些不好親近,可卻還總是笑著的,那雙圓溜溜的杏眼微微彎著的模樣,倒是讓江以桃瞧著有幾分平易近人。
可現如今,姑娘是連笑也少了。
晴佳輕輕歎了口氣,迎著謝家的七姑娘就進了院子,指了指那窩在搖椅上的自家姑娘,輕聲道:“謝七姑娘,您可總算是來了,快些勸勸我們姑娘罷?”
若不是晴佳這小丫鬟又遞了個消息去謝府,說自家姑娘愁得好幾日都不曾好好用膳了,眼看著就瘦了一大圈,謝溫然哪裏會頂著滅天般的恐懼到這外邊來。
這謝家七姑娘的人是出了院子,可依舊是戴了頂綾羅的帷帽來,長長的薄紗遮住了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