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槐樹瀑布在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些響, 風裏氤氳著海同青草的味道,偏偏陽光熱辣辣的,地麵上露出斑駁而開裂的紋路。
烏夢榆同歸雪的修士們站在一側, 在他們對麵站著的,則是是一眾幻海閣修士, 皆眼神憤恨, 看起來很是。
蓬萊宗的岑宗主坐在主位上,身旁是蓬萊的十二位德高望重的長老, 身後則是蓬萊此次參加十派會武的弟子。
其他的位置,則分列站著其他幾宗的修士, 粗略一掃, 竟足足有上千人,目光全都注視在眼前的審判台上。
季識逍一身黑灰的衣服,隻是自衣襟上到衣袖角,通通沾著血跡, 他的雙臂被兩位蓬萊昭行隊的修士押解著。
走上審判台之時,他頭發上仿佛也淋了些血, 遮住了他的眼神。
這還是烏夢榆這麽多天來, 第一次見到季識逍。竟然是這樣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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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識逍在高台之上, 感受到四麵八方而來的眼神,凝聚在他身上仿佛把整片天地都變得逼仄了。
從渭城到被幻海閣長老押解到蓬萊來,這一路上的皮肉之苦自然沒有少受,可他從來沒有過恐懼的情緒。
可這一刻,他忽而有了絲恐懼,日夜相處的同門, 待他毫無保留的長輩, 還有……他腦海裏閃過一張麵容。
他們這一刻會怎麽看待他呢。
幻海閣為首的長老是位發須皆白的老者, 麵容不怒而威,手裏握著個拂塵,身軀看起來幹瘦但站起來的時候卻顯得很有力。
正是在幻海閣裏也數得上號的陣法大師,連常川。此番在渭城傷到的人中,正有一位是他的親傳弟子。
連常川率先發難,眼神逼視著審判台上的人,聲如洪鍾:“審判台上之人,乃歸雪宗冬虛劍尊高徒。可惜卻沒繼承到劍尊半點風骨,心狠手辣,對我幻海閣七名弟子下殺手。”
“若不是我幻海閣救援及時,恐怕是一絲生還可能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