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雨這一仗自然是大獲全勝,他們甚至將被抓的白玉人都解救了出來,連夜帶著這些人跑到自己的駐地。草原軍隻剩下一百多尾漏網之魚,江暮雨也懶得追,看著他們屁滾尿流地往關外去了,揮揮手讓吳林等人回來。如今他已經是協統,手裏握著生殺予罰的大權,自然是沒有人敢不聽。吳林雖然沒有爽夠,不過還是聽話地示意吹響撤退的號角聲,讓那些撒歡的士兵回來。
“就該趕盡殺絕才是!”吳林憤恨地衝奔逃的草原軍狠狠啐了一口,然後向吳森抱怨:“可惜這回給的日子急,不然絕對要殺光這些狗東西!”
吳森抱著被偷襲而受傷的左手,原本打算問問吳森昨天見到的將領長什麽樣子,這時卻是從那昨個兒就回來的白玉人的帳篷躥出幾個人來,滿臉都是驚懼。附近的侍衛連忙上前製服幾人,吳森本就同情這些受難的,於是和吳林走過去問情況。
這幾人大概是害怕,連鞋都沒有穿,便衣衫不整地跑出帳篷。吳森甚至對其中一個穿白袍的印象深刻,因為這人身上的傷簡直是觸目驚心,而且縈繞著他的惡臭簡直是差點讓吳森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他強忍著惡心,皺著眉上前摸了摸他的頭,然後輕聲安慰著這個人:“都過去了,我們是飛雲軍,你已經回家了。”
安知軒原本正瑟瑟發抖,聽到這話才抬起頭,然後便是兩行清淚流了下來。他不敢置信地顫抖著問:“你們是飛雲?是江協統手下的飛雲?”
“對啊,”吳林也蹲下來,學著他哥放慢聲調說,“你不會再被那群狗東西禍害了。”
安知軒當即便捂著臉痛哭起來,想到這幾天地獄一般的日子,便有一種突如其來的茫然。
他以為自己會就這樣被折磨到死……
一個人哭了,這幾個人便紛紛哭了起來,此情此景饒是經曆了多場戰爭的士兵們也是於心不忍地撇過頭去,不敢再看。這些人原本是該在他們的庇護下幸福安康生活的襄城百姓,可是自己終究是晚了一步,等到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被糟蹋地不成人形。他們身上是各種鞭傷棍傷,顏色好些的更是添上不少難以言說的傷口,更讓士兵們氣憤的是裏頭竟然還有七八歲的稚童——在等到他們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具具冰涼的屍體。那時吳林簡直是憤怒到雙眼發紅,將那些還在褻瀆屍體的草原軍給砍成七八段,然後抱著這些可憐的孩子回到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