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隻是母親的想法罷了。
閆瑞隻想成為那住在窩棚區深處的人,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從頭再來的機會。像他這種連搬貨都搬不動的人,就算出去了能做什麽?他比母親清醒太多,深知像他這種出身的人已經被外頭的世界拋棄,所以打算墮落到底。
隻要能成為那住在窩棚區身處的一個小頭目,他就能有能力庇護母親,這何樂而不為?於是他做著明明不願的偷盜搶劫,然後告訴自己隻為了想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你娘知道你的打算麽?”肖瀟終於忍不住將這個少年叫進辦公室,然後開口問道。
自從肖瀟開始按照張大人提出的方案一批批將窩棚區的人吸引到書院邊新建的屋子之後,他便不由自主地留心這個沒見過幾麵的少年。大概是因為這個少年眼中的那一分殘酷與柔軟並存的矛盾深深吸引了他,因此肖瀟主動向別人打聽這個少年的事,然後知道了他悲慘的過去。
“那就是個小狼崽兒,除了他娘之外沒人能享他一分情!”有那知道內情的人跟肖瀟八卦,“聽說他最近一直跟著張三,恐怕是想做二把手哩!”
肖瀟卻是皺起眉頭,因為他下意識覺得這人不該在這種地方埋沒。這些日子肖瀟用顧短工的名義從窩棚區帶出來不少人,大多數都是原本便存了心思想要離開窩棚區的,倒是那些從安城逃亡的沒幾個。後來這些在書院附近安了家,心有疑慮的部分原住民這才願意來這兒試試,隻是白天做完工之後又匆匆趕回窩棚區,一點也沒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樣要安家的意思。
這閆瑞也是其中之一,原先他一點都不屑肖瀟的手段,而且深深以為肖瀟所圖甚大,表示要帶著窩棚區的人抗爭到底。隱隱已經做到二把手的他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肖瀟那幾天真是焦頭爛額,生怕那些人根本不來。但是好在總有那些急切盼望離開窩棚區的人,於是咬牙直接帶著所有家當與,倒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