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瀟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清逸園的院子。吳林聽到動靜端著臉盆進來,他被因開門照射進來的陽光晃花了眼,這才知道已經又是一天清晨。
“我的狀子……”肖瀟迷迷糊糊地,還惦記著自己昏過去之前告禦狀的事。吳林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表情似喜似怨,複雜得很。
“狀子應該已經遞到皇帝手裏了,”吳林歎口氣,“但是總兵也到王城了——”
江暮雨是昨個兒夜裏被送到王城的。一進城便被押送到刑部大牢,就等秋後淩遲處死。肖瀟的狀子雖然被遞到了皇帝那裏,可是今天上朝劉自明說都沒說這件事,想來是被他給壓下了。肖瀟聽完隻覺滿腔失望與憤怒,恨不得直接衝進宮闈之中去問個清楚。但是這回不光叢老爺都閉門不見,就連九卿門也將鼓給蒙上一層厚厚的裹布。
“這是什麽意思?”
肖瀟氣到發抖,想到關押在地牢之中江暮雨更是悲從中來。情難自已,他在九卿門前失聲痛哭,怒罵起老天有眼無珠、錯辨忠奸來。痛罵很快引來過路人的注意,當他們知道肖瀟這禦狀沒有告成之後,立刻加入了肖瀟聲討朝廷的隊伍。他們不僅往九卿門裏頭衝,更是奔走相告,將朝廷沆瀣一氣逼死忠良的故事傳播到這王城的各個角落。
於是這股聲音終被朝廷聽見了。
劉自明這回是不想管也得管,不然等到全天下都傳他過河拆橋、誣陷忠良之臣的時候,他可能就要因為這件事背上千古罵名。不論是否想做一個好皇帝,但是這臉麵不可能不要,於是他將肖瀟迅速傳進宮。
“我真是千算萬算,就是忘記了麵對的是瀟弟,”劉自明苦笑,“早就知道你和別人不一樣,但是沒想到,竟然區別這麽大。”
一般人別說輿論造勢了,就是連告禦狀都要猶豫三分,畢竟這可是上來就要挨上幾十大板的事。就算那動手的小吏看在肖瀟的麵子上下手輕一些,但是那可是五十大板,再輕能輕到哪裏去?肖瀟直到現在還直不起腰,更不要說坐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