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雲攥著他手腕的手輕輕發抖,低聲道:“我什麽也沒說。”
“什麽也沒說?”
江懿確實被凍得難受,甚至懶得開口罵他,隻覺得有些好笑。
他唇角微翹,靜靜地看著自己這逆徒,直到裴向雲心虛著將扣著他的手慢慢鬆開。
“裴向雲,我累了。”
他輕聲道:“最後問你一遍,方才你說了什麽?”
“我沒……”
裴向雲下意識便要否認,可觸到他那雙眸子時卻將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他無法形容江懿看著自己的目光,但卻實打實地被那浸了冷意的眼看得心髒不輕不重「咯噔」漏跳了半拍。
“你沒什麽?”江懿的聲音淡淡的,辨不出喜悲,“說啊,怎麽不說了?”
裴向雲咬著唇低下頭,心中十萬分後悔。
他已經忍了這麽多年,卻仍抵不過一個「關心則亂」嗎?
分明老師現在對自己的態度緩和了太多,分明眼看著自己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卻為何在這個時候讓一切前功盡棄?
裴向雲恨不能抽方才那個衝動的自己兩巴掌,惴惴不安地看向江懿,卻發現那人的目光早已落在了車外的景物上,竟是沒看自己一眼。
他倒是想讓老師罵自己。
哪怕罵的再凶,打得再狠他也受得住,總好過眼下對自己這般漠然。
江懿表現得越平靜,他心裏越是沒底,惶惶低聲道:“師父,我方才說錯了話,抱歉。”
他低著頭,等了半天也未等來那人的回答,舔了舔唇:“師父,你責罰我吧,別……”
別不理我……
“我責罰你?”
江懿將目光收回來:“責罰你,生氣難受的是我,我不做賠本買賣。”
“那你……”
裴向雲更慌了,在顛簸的車廂中站起身,搖晃著身子似乎要坐去他身邊,卻聽那人輕聲道:“等車停了,你自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