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成功將渝州城守了下來,但隴西軍與渝州守軍的傷亡到底還是慘重了些,一連統計了好些日子,才結束了傷亡人名與人數的統計,預備著上報回燕都,讓戶部為他們的家屬撥去撫恤金。
張戎的傷不算重,剛養了兩天便要帶兵回隴西,卻被江懿製住了。
“老夫雖然老了,但老當益壯。”
老將軍抱著酒壺嘀嘀咕咕地不同意:“王勃說了,「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眼下烏斯人未滅,我又如何能苟活在此處?”
江懿有些頭疼道:“並非要您苟活。是隴西眼下的境況並不好,不利於您傷勢的愈合。您聽我的回燕都稍事休息幾個月,待傷好了再回隴西,這樣可好?”
張戎依舊不同意:“我若走了,隴西誰能管?”
隴西誰能管?
江懿心中已然有了人選,現在卻不好說,隻含糊道:“我已經有了打算,您不必擔憂。”
“你有打算?有什麽打算?”張戎冷聲道,“不若乘勝追擊,要那烏斯人好看。”
江懿實在拗不過這倔老頭,隻能敷衍他說自己再想想,這才好不容易將人給送回了房中。
關於隴西,他其實有自己的考量。
若依著正常人的思維,在這次雙方都元氣大傷的境況下,定然不會貿然再打第二次仗。
但烏斯統領並非尋常人,也不做尋常事,說不準會趁著燕軍鬆懈之時來一式出其不意的反擊。
他將渝州州牧每日一封的陳罪之書放到一邊,眼下倒是沒時間管這蛀蟲。
相比燕都的那幾位,壽陳倒是還算有點良心。
近日來渝州雖然消息閉塞,但依舊不時有燕都的消息傳來,大致意思是洪文帝自開春來身體便不好了,每日上朝時麵色蒼白,時常有咳嗽等風寒征兆,甚至有一次在禦書房中咳了血,將一堆內侍嚇得跪在地上,生怕落個「照顧不周」的罪名掉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