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懿猛地一掙,躲開身後人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滾……”
裴向雲眸色一沉,心中驀地發狠,一雙手鐵鉗似的緊緊掐住江懿稍顯單薄的肩,直到人痛呼一聲後才醒過神來,被燙著似的後退了幾步。
他有些困惑地看著自己的掌心,好像沒弄明白自己剛剛為何情緒會起伏得如此厲害,甚至險些不受自己控製地傷了江懿。
江懿回過身看向他,唇角牽出一個譏諷的弧度:“終於忍不住想殺了我嗎?”
裴向雲勉強平複下心緒,有些痛苦地蹙眉:“師父,我難受。”
“你難受?”
江懿冷笑一聲:“你是烏斯的將軍,新帝國的功臣,還將我俘來做階下囚,有什麽可難受的?”
不是的……
自從幫烏斯打仗開始,那種陌生的暴虐感就悄悄地出現了。
剛開始還隻是心浮氣躁,但存在感卻愈發強烈起來,久而久之讓他每時每刻都想殺人,麵對江懿的挑釁也無法心平氣和地對待,兩人重逢的短短幾個時辰中,甚至已經生出三四次將眼前人淩虐致死的危險想法了。
似乎隻有鮮血噴濺的樣子才能勉強安撫無處尋跡的狂躁,饒是裴向雲再如何遲鈍,也察覺出其中的蹊蹺。
但這種感覺他又無處去說,隻能默默忍著,直到這種煩躁像之前無數次那樣自己消失為止。
裴向雲定了定神,輕聲道:“師父,要我幫忙嗎?”
江懿正看著他越來越可怖的臉色,猝不及防聽見這麽一句話後愣了下:“你說什麽?”
裴向雲卻不再多說,手上用力,將他徑直製在身前,低聲道:“從前師父與我都是如此親密的,為什麽現在生分了?你到底在生我的什麽氣?”
這處宅邸的原主人附庸風雅,又或許因為燕都多雨,圍著這處湯池修了個富麗堂皇的屋子。似乎為了討裴向雲歡心,侍衛還特意將屋中留下的香薰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