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向雲心中猛地一涼,剛剛練槍時上頭的熱血驟然被澆滅了。
他自然知道老師話中是什麽意思。
自己確實是犯了戒。
先前明明答應過老師,沒有他的允許不會再動兵器的。
方才屬實是鬼迷心竅了。
江懿靜靜地看著他,等他自己想明白。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天敢悄悄在後院練槍,那明日又敢做什麽?
縱然他最近心情頗佳,但也不能縱容裴向雲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自己的底線。
“問你錯哪了。”
江懿用馬鞭的木柄挑起他的下巴,輕聲道:“光是因為你要打我,我便責罰你嗎?”
不知他哪句話觸了裴向雲的神經,狼崽子慌忙道:“我沒有想打你。”
他怎麽舍得呢?
“和這有關係麽?”江懿淡淡道,“回答我的問題。”
裴向雲舔了舔唇,聲音低了下去:“我擅自動了兵器,違背與師父的約定,請師父責罰。”
江懿頷首:“不錯,手伸出來。”
裴向雲幾乎一瞬間便想起了先前在隴西時挨過的打,記憶中的疼痛率先找上門來,讓他身體不住地發著抖。
太疼了……
“師父,我……”
“少廢話……”
江懿將那杆槍踢去一邊,聲音漸冷:“再多說一個字,打的就不隻是手了。”
裴向雲瞥了一眼那馬鞭,眸中罕見地多了些許畏懼,踟躕半晌卻仍閉著眼將手掌攤開,垂下頭把手伸到江懿麵前:“師父,學生知錯了,請師父責罰。”
江懿靜默半晌,忽地輕笑了一聲,將馬鞭掛在一旁的架子上:“今日便饒了你。”
裴向雲似乎聽見了什麽不敢置信的事,猛地抬頭看著他,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師父,我……”
“明兒大年三十,今天打你太晦氣……”江懿道,“這責罰先欠著,往後再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