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穿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袍,身材瘦削,劍眉,眼窩很深,本是硬朗飛揚的相貌,可他似乎心中有事,一雙眉半蹙著,就顯得有些鬱鬱。
“常掌櫃……”青年也就是謝忱環視一圈,發現這店鋪幾乎全空了,隻剩下幾個木架孤零零的擺在那裏。
“他孫子被委任了縣令,他們一家去投奔他了。你是?”薑雲珠問。
謝忱抱緊了手中的畫卷,“常掌櫃年前說想要幾張梅、蘭的畫,我……”他的聲音慢慢垂了下去。他過年這些天,一直在畫這些畫,想著能用這些畫換點束脩錢,誰知道常掌櫃竟然走了。
想來,他應該已經忘了這件事吧!
薑雲珠聽著,大致明白了事情原委,原來這青年是來賣畫的。
“什麽畫?我能不能看看。”她來了興致。剛才她還真想到,要在店鋪中掛幾幅畫來著。不過跟那匾額上的字一樣,畫畫得不好,她可不要。
“姑娘想買?”謝忱抬眸問。
“我租了這店鋪,想開飯館,牆上想掛幾幅畫,公子若是不介意,我就看看。”薑雲珠直言道。把畫掛在飯館裏,有些讀書人還真不願意的。
謝忱真的猶豫起來,他就是對麵文淵書院的學生,若是班上的同學看見他的畫被掛在飯館裏,肯定會有一些怪言。
薑雲珠也不催促,她也不急著買畫,隻是恰巧碰上了而已。
半晌,謝忱道,“請姑娘看畫。”到底,還是肚子跟學業要緊。
說著,他打開一張畫。這張畫畫的是幾叢蘭花生長在山崖之中,縱橫錯落,構圖俊逸,而且難得的,他把蘭花那種灼灼風骨描繪得淋漓盡致。
薑雲珠書畫都不行,但她懂欣賞的,一看這畫,她就知道是一副好畫。見畫如見人,可見這青年胸中也有溝壑。
打開第二幅,這是一副冷梅圖,第三幅,是一副清竹圖,第四幅,薑雲珠已經有猜測了,打開,果然是寒菊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