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底想要什麽?
薑宛卿始終低著頭, 風昭然隻看見她一頭烏鴉鴉的發髻,發髻上簪著一對銀杏連葉金釵。
發髻下掩著一對雪白的耳朵,耳環與發釵是同一套的, 兩片小巧的銀杏葉在流蘇下微微晃動。
“太子妃當真不隨孤前行嗎?”
風昭然問。
薑宛卿的語氣堅定不移:“妾身在宮中等候殿下。”
“好吧。”風昭然的聲音中似乎有一絲歎息,“夫妻一場,太子妃可願意送孤一程?”
薑宛卿其實有點不解其意, 但風昭然從不會做無謂之事, 便點了點頭:“妾身送殿下出城。”
出城之後,便是永別了。
薑宛卿上了馬車。
風昭然今日穿的是一身鴉青外袍,係著玄狐鬥篷,銀冠上綴著一塊墨玉, 整個人就如一幅山水畫卷。
薑宛卿想起了少女時代隱密而羞澀的傾慕。
那個被所有人指責辱罵的小姑娘,遇見了一個肯站出來為她說話的人, 那個人還生得如此風姿如月……這種事情沒辦法後悔,那個年幼無知的小姑娘注定會喜歡上他。
但上一世淒涼結局夠讓她清醒了。
“殿下,自此一別,請多保重。”
“嗯,多謝太子妃掛懷。”風昭然道, “但太子妃明知孤未曾當真厭煩過你, 卻依舊不肯跟孤走, 是為什麽?”
他的視線不像之前在東宮那般淡漠無動於衷, 漆黑眸子裏有一絲探究意味。
“殿下, 趨吉避凶乃人之本性,妾身也不例外。”
“太子妃是覺得孤這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
“殿下,話何必說太明白?”
“若是孤回得來呢?”風昭然道, “長則五年, 短則三年, 孤必會重返京城。”
薑宛卿從他的眉眼間瞧出了一絲鋒利意氣,真的像刀鋒般能割傷人,薑宛卿垂下眼睛:“妾身定會祝禱殿下得嚐所願,早日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