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無意於殿下
雨越下越大, 眼見驛站在即,宋延忽然勒住了韁繩。
宋晉夫正瞧著這驛站看上去挺破舊,像是一樣遭了洪災, 裏頭不知道有沒有人,更不知道有沒有兔丁,手上的韁繩一下沒勒緊, 險些撞上前麵的宋延。
“爹, 怎麽了?”
“不好,卿卿在哄我們。”宋延急急掉轉馬頭,“我們一路上哪裏在驛站歇過腳?!”
官差四處找人,他們自然不敢往驛站去, 後來改換了裝扮樣貌,也已經形成習慣, 一路都沒有進過驛站。
宋晉夫大驚。
他們太相信薑宛卿,作為升鬥小民,也對皇室中事太過誨莫如深,薑宛卿一讓他們避開,他們便真的避開了。
兩人在雨中策馬狂奔, 回到原處。
此處已經不見人影, 無論是那些流匪還是薑宛卿。
但宋晉夫下馬檢視, 發現泥濘之中摻雜著血跡, 尚未完全被雨水衝淡。
就在兩人擔心薑宛卿凶多吉少之時, 未未坐在遠處的茶棚下,拿手充當喇叭,在雨聲裏大聲道:“舅舅, 表哥, 姐姐他們在前麵等你們!”
薑宛卿隻是想到宋延和宋晉夫在驛站等不到她肯定會回來找她, 所以留了未未在這裏等,沒想到他們回來得這麽快。
這裏是城郊,人煙本來就稀少,遭災之後能逃的都逃了,風昭然和薑宛卿找了一處被廢棄的房子,燒水更衣。
南疆軍的人把熱水抬進來就退下了。
薑宛卿和風昭然麵麵相覷——隻有一斛水。
自然了,平頭百姓家裏,一般都是全家人共用一隻浴斛,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南疆軍也變不出第二隻來。
“你先泡吧。”風昭然道,“雖是夏日,也要謹防寒濕入體。”
風昭然說著便要轉身離開,薑宛卿在他身後道:“一起吧。”
“!”
風昭然步伐一頓。
身後已經傳來水聲,薑宛卿入水了,風昭然心頭驟然跳得厲害,眼睛什麽也沒看到,腦子裏卻已經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