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鬧鬧八歲那年,妹妹丫丫發水痘,他娘的全副心神便撲在妹妹身上。
她娘是家中唯一發過水痘的,陸鬧鬧父子倆自然就被隔離在外。
陸鬧鬧與他爹每日早晚都要趴到窗邊去看丫丫,惹煩了林素兒。
“你們父子倆都給我安分點,誰再來這裏,從明日起,喝一個月的稀飯,沒有肉。”
這是極其嚴重的威脅。
父子倆都是無肉不歡的主,不讓二人吃肉,還不如餓死他們。
父子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未來得及表態,窗戶便“砰”地一聲被關上。
陸鬧鬧咽著口水屈服了,陸長風知道自己惹火了妻子,也不敢再造次,跟著兒子一道蔫頭蔫腦去了外院。
陸鬧鬧心氣不順,跟著先生讀書便不太老實。
他動來動去,仿佛凳子上有針紮似的,就是不肯安心坐著。
上頭的先生看得直皺眉,在陸鬧鬧第三次亂動的時候,將戒尺拍得呼呼作響。
陸鬧鬧跟著他爹練功好幾年,自持身子強壯無比,先生的戒尺他是不放在心上的。
他還在想著,什麽時候趁著他娘不備,偷偷地溜進去看一眼丫丫。
正走神間,那戒尺已經打在了他的背上。
陸鬧鬧一個激靈,頓時醒過神了,他恨恨地低下頭去,裝模作樣地翻開了書。
先生見他老實了,自然也不再理會他,自顧自又搖頭晃腦大聲讀書。
陸鬧鬧一邊念著書,一邊抓起一旁的毛筆開始在紙上畫了起來。
不過眨眼的功夫,一隻威風凜凜的老虎便在紙上,那老虎旁邊,還有一隻孱弱的病貓。
陸鬧鬧“刷刷刷”就寫下了一行字。
半個時辰以後,陸鬧鬧低眉順眼站在他爹的書房。
陸長風將那張塗鴉扔到他腳邊,“陸鬧鬧,你膽肥了,又氣走了一位先生。”
陸鬧鬧的頭垂得極低,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