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月最近有些恍惚。
故人故地連番在她的夢裏出現,她夜夜噩夢連連。
她每日去河邊轉悠,那日那人的身影再也沒出現過,她將自己那日的看到的歸結於幻影。
她記得小時候聽她姥姥說過,若是太想念一個人,人便要出現錯覺,她是在思念他麽。
煙月覺得好笑。
那人騙她負她最後讓她家破人亡,她是恨他的。
或許,等他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她會用最鋒利的匕首捅進他的胸腔。
噩夢醒來不能入眠後,她無數次瞪大著眼想象自己用刀子再一次殺他的場景,她終於能再次入眠。
自從知道他沒有死,煙月設想過無數回兩人見麵的場景,可她永遠都想象不到自己幻想過無數次的人就這麽出現在她的眼前。
黃昏的時候,易南興衝衝地跑來,神神秘秘地道,“娘,我讓那個半仙給你算算命如何,他算得真的很準。”
易南說完後,她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人。
那一刻,她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她看到那人微微地笑,隨後對易南道,“我與你母親是故交,我們要說說話。”
易南詫異地看著她,她竟然平靜地點了點頭。
“許久不見,你還是老樣子。”不同於方才與易南說話的淡然,胡半仙聲音裏有掩飾不住的激動。
“是啊,我還是老樣子,你變了。”
煙月找了自己的聲音,可那裏頭的沙啞讓她自己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眼前的人全然不是記憶中的模樣。
他本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一般的人物,可這人,身材消瘦麵目蒼老,說是年近古稀的老人也不誇張。
胡半仙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我這模樣,虧你還能認出來。”
煙月眼也不眨地看著他,鼻子陡然一酸。
她掩飾般飛快地低頭,袖子一拂,複又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