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公交車的編號,是“去死吧”。
黑長直說話音調很低,不知道是習慣還是忌憚現在的情況,放在這個環境下,詭異地能把人嚇死。
但祁飛星隻是眨了下眼睛,倒像是對這位同學更感興趣一樣,問:“祁飛星,你叫什麽名字?”
黑長直:“……”張了張嘴,但還是有點無語,迎著祁飛星絲毫不覺得自己行為奇葩的眼神,他才像是敗下陣,慢慢轉頭不再看祁飛星,聲音傳來:“解頤。”
邊上少年齜牙:“咱倆同校。”
解頤:“……哦。”
解頤看上去不是個話多的人,性格偏冷,但架不住祁飛星找話。
“你跟我都是在同一站上的車,應該也是發現不對勁了?”
公交車的車窗都是用簾子遮住的,不特意掀開就看不到外邊的情況,祁飛星伸手撩起一角,解頤正好也轉過視線,透過縫隙,兩人都看到窗外仿佛無邊無際的黑霧。
來時的路已經看不清了,但朝司機的方向看過去,那邊視野正好,看到的畫麵跟平常並沒什麽區別,就像是一切正常。
車裏沒人掀開簾子,也沒人發現任何異常。
解頤像是早有預料地收回視線:“我看到路消失,這輛車出現,就敲了車門。”
在這樣詭異的地方,不知道怎麽進來的,也不知道怎麽出去,一個有很多活人,並且能行動的空間,顯然是比他獨自冒險要安全得多。
很巧,祁飛星也是這麽想的。
祁飛星一向心大,況且他總有種逢凶化吉的預感,見鬼也不能亂他情緒,於是隨意抬手枕在脖頸後,就想看看這車要開到哪裏。
“誰知道要多久,我先睡……”話沒說完,就被一聲大叫打斷。
回頭一看,是個麵色煞白的老太太。
“鬼、有鬼!”
“窗外有鬼!”
老太太跌坐在凳子上,眼睛瞪大,手指著窗外,指尖和聲音都顫抖著,明顯恐懼到了極點,要不是身旁有老伴扶著,怕是已經滑到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