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覺深的臭臉沒有了用武之地。
他上半邊身子全麻, 連指頭也不會動了,後脖子出了汗,沿著強悍脊背滾淌。
他隱隱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和表現出的樣子, 可以用“賤”和“厚臉皮”兩個詞指代, 也想過要不為所動地拒絕,但在雪鬱一個抿唇動作下。
“幫什麽?”他問。
燕覺深覺得自己夠慷慨, 可以不計較雪鬱耍弄他的事, 還同意尋求幫助的請求。
但對方卻沒有及時表達感激和欣喜, 而是輕扇睫毛, 露出一點點猶豫表情。
雪鬱騎虎難下, 不知道要不要堅持讓這個不得體、不入眼的男人進門。
而且他現在已經冷靜下來,大活人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事, 說給一個心智健全的正常人聽,對方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他放棄了讓燕覺深進來檢查房間裏是不是有什麽機關,能讓人瞬間不見的想法。
雪鬱鬆開被他當作救命稻草一樣緊抓的袖口, 溫溫吞吞地低下腦袋, 含蓄趕客:“沒事了……”
“現在很晚了, 我也差不多要休息了,你有話要說的話明天再說可不可以?”明天一早他就跑。
隻是他算盤還沒打好, 就聽到清晰一聲:“啪嗒。”
雪鬱驚驚慌慌地抬起頭,看見男人不僅沒走,還用力捏著他腕子矮身擠進來,反手關上門。
又粗硬又硌人的虎口,大力摁著, 快把他一手骨頭摁碎。
聽著那八成是忍著情緒的急重呼吸聲, 雪鬱又慌又亂, 在男人快挨近他時, 縮緊肚皮踉蹌後退,“……燕覺深?”
燕覺深很火大,很火大。
他怎麽能走,他有兩筆賬要和這壞蛋算,第一筆是答應了他就跑,第二筆就是剛才,他以為雪鬱是怕了又或者是良心發現自己的不對了。
所以找了個體麵的台階,讓他幫點無足輕重的小忙,事情就過去了。
他也欣然地像個傻子似的順台階而爬,但爬到沒一半,對方就下起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