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淮握著裱花袋的手定格,保持著彎腰的姿勢,開口時聲音比三九天的北風還冷:“你再說一遍。”
葉修忱敏銳地嗅到空氣裏彌漫著的危險氣息。
霸道冷酷的他,開口時帶了幾分不自信:“難道我說錯了?”
沈星淮深吸一口氣,慢慢站直身子,慢慢放下裱花袋,再慢慢轉向他,微微眯起眼:“說錯了,重新說。”
葉修忱又把目光投向操作台,沈星淮的優秀作品端端正正地擺在那裏,寵辱不驚,並沒有因為某人說它們是屁.股和‘嗯’就垮掉。
葉修忱這輩子從沒認真這麽地觀察過一樣東西。
不,是兩樣。它們不是一個動態行為,而是兩個分開的獨立個體。
葉修忱茫然,難道是自己剛剛沒有加一些誇讚的話所以他生氣了?心翼翼地補充:“是一個可愛的紅色屁……”
刮奶油的抹刀已經被沈星淮握在手裏,隻要葉修忱的‘股’字一出口,他就要動手了。
萬幸葉修忱及時止住聲音,逃過一劫。
兩人四目相對,兩兩相望,葉修忱懵得找不到北:“不如你告訴,你擠……你精心製作的是什麽。”
沈星淮把手裏的抹刀攥得死緊,語氣裏滿滿的失望:“是心!愛心!充滿愛意的心!”
“……”空氣靜得可怕,葉修忱把目光轉向另外一份傑作:“那坨……那灘……”能準確形容出那個物體的量詞說出來似乎都會傷害到沈星淮,葉修忱搜腸刮肚,昧著良心開口:“那尊是什麽?”
“玫瑰花,充滿愛意的玫瑰花,不過,已經枯萎了。”沈星淮很傷感。
沈星淮滿眼失望的模樣令葉修忱沉默,那兩樣充滿愛意的作品更令他無措。
現在這個情況讓人很難收場。
但自己惹的禍總要自己承擔,何況沈星淮手裏還攥著刀:“我嚐嚐?”
沈星淮靜靜地望著他好一會兒,把抹刀放在操作台上。累了,聲音透著疲憊:“你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