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的身體,本來就被自己用藥“作踐”得孱弱,他非常討厭自己病病歪歪的樣子,但他無奈。
比起被白袁逼著沾上藥癮,變得癡狂失了本性,他寧願自己隻剩一口氣,清醒的迎他的簡醫生回來。
自從他知道白袁身體有病且對皇位不過爾爾,白晝就認清了,他的籌碼,除了白袁對他的恨意以及自己的性命,真的再無其他。
冬至宮宴上,眼看自己製衡了白袁,讓他的計劃一一落空,他又喜又悲。
喜,在於天下的危難已解,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皇上,對得起蒼生萬民;
悲,在於簡嵐鳶不僅沒回來,更是極有可能遇到了難處,最要命的是,如今白袁計劃落空,隻怕不會像之前那樣在乎自己的死活了。
還有命再看簡嵐鳶一眼嗎……
事態的發展一切如白晝所料,廢屋中,他被白袁一腳踢出內傷來,身體雪上加霜,直到他分辨出夏司星拿出的血書是早被做過手腳的,讓他又看到了希望——這些事在簡嵐鳶的算計中,他該是尚且平安。
內傷之人,大悲轉喜,心力交瘁,終於還是支撐不住精神,昏過去了。
待到他又一次迷迷糊糊醒來時,隻覺得身子好像飄搖在雲端,暈乎乎不知是真是幻。
恍惚間,一隻手觸碰上他的臉頰,掌紋粗糲,該是一隻男人的手。
手指自他的眉心,描摹上鼻梁,又到嘴唇,一直向下,沿著他臉頰的輪廓,滑向脖子,停留在他喉嚨的凸起處打了個轉。
力道讓白晝覺得別扭——隱約含著一股很矛盾的、壓迫的、占有的意味。
以他對簡嵐鳶的了解,這人一定不是簡醫生!
驚慌間,意識一下子被抽回身體,白晝猛地就睜開了眼睛。
入眼一張藤製的麵具。
白袁?
他這是要做什麽……
剛清醒過來,眼前的畫麵還不甚清晰,待到緩了片刻神,眼中的精光凝聚起來,白晝看請這人雖然戴著與白袁一樣的麵具,二人輪廓也有幾分相似,卻委實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