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袁一事了結,三司忙著善後,一忙就到了仲春時節。
終歸是,該賞的賞,該罰的罰。
何方的膝蓋,被夏司星砸得粉碎,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站起來了,他先是臉毀了,後又變成殘廢,據說神誌越發不清晰。
關在牢裏,每日絮絮叨叨,說得全是舊事,更是白兄長,白兄短的對遠在宮裏的皇上訴衷腸。
起初獄卒還喝止,但後來發現無論如何阻止,都沒有用。
他的神誌仿佛又飄回與白晝初見的時候,腦子裏滿是那時的意氣風發。想來,那該是他最懷念的一段日子——有人盼,也有錢盼。
夢幻泡影有著五彩斑斕讓人沉醉的美。
但終歸他的美夢碎了,劫掠聖駕,依大堯律,當剮。
奏折遞到白晝麵前時,白晝正和王爺下棋呢。
他看過折子,半晌沒說話,心裏頭不是滋味。
何方算是個對欲1望坦**的人,拋開善惡對錯,白晝並不討厭這樣的人。
加之,白晝本就對古代慘無人道的極刑嗤之以鼻,有心廢除酷刑,卻沒有信心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體製。
即便他是皇上。
於是拿著折子,怔怔發呆。
簡嵐鳶見他這樣,直接抽過折子過目:“怎麽了?”
如今當著陶迪的麵兒,王爺也毫不避諱。他依舊代紫薇令之職,卻因自下鬼門針,身體還沒全緩上來,時常容易疲累,白晝回想他一年來的操勞,便吩咐下去,與白袁相關的事情,不用擾王爺煩心,直接上奏就是了。
這麽一來,朝臣們的猜測不會少——皇上為何不讓遠寧王接觸與白袁相關的事,見仁見智。
遠寧王看過折子,又看看白晝,對方隻是皺眉向他苦笑。
王爺瞬間就明白了七八分。
“啪——”一聲,他合上折子:“剮一個瘋子有什麽意思,他的命,本王親自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