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這麽賣力,唐晚吟又覺得自己這準備有點兒不夠看的了。
甭管這年頭人力有多不值錢,唐晚吟看著人家在深秋的天氣裏汗如雨下,那就是過意不去。
於是唐晚吟就找孟宇祁:“你這回帶了罐頭回來嗎?”
孟宇祁淡定一點頭:“帶了,在堂屋裏呢。”
還是老地方,門板後頭用兩袋糠壓著的行李包。
唐晚吟過去一摸,果然有。
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她嘴饞,上次孟宇祁帶回來的幹貨倒是還有一點兒,但是肉罐頭都給吃沒了。
但是唐晚吟不承認自己是嘴饞——現代醫學瘋狂科普,早上要吃雞蛋喝牛奶,補充優質蛋白質,每餐都要有肉有菜營養均衡。
她頂多能接受一餐沒肉,但要是一天三餐都不見葷腥,她肯定熬不住。
她這人也不是多麽偉大無私的人。
罐頭孟宇祁交給她了,她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所以家裏每兩天吃一個肉罐頭,四個人分。
剩下的幾罐,唐晚吟自己吃了。
對這,唐晚吟也覺得沒什麽可愧疚的——她給三個孩子的,遠不止這幾個罐頭了。
天天雞蛋奶片紅棗花生核桃地補著,三個孩子看著圓潤了起來。
連個頭都躥了一截。
那不都是她的功勞?
吃幾個罐頭而已,不至於被說黑心後媽吧。
因此唐晚吟從孟宇祁行李包裏掏罐頭的姿勢迅捷而優美,毫不羞愧。
回頭還衝著孟宇祁嚷一句:“正好彥亭他們在,我就多開一個罐頭了啊,這麽瘦幹活還這麽賣力氣,怎麽都得給他們補補。”
孟宇祁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砂紙跟刨刀,再看看拉鋸子跟拉風車似的嘩啦啦鋸木頭的戴彥亭,心裏老不是滋味了。
他倒不是舍不得這幾個罐頭,帶回來就是給唐晚吟跟三個孩子吃的。
對戴彥亭也不會舍不得這點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