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房間裏的溫度都好像低了一兩度。
房間中各個角落的純金小人的嘴角拉扯開,緩慢地咧出一個彎月形的笑容。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窺伺著,邪惡的靈魂叫囂著,試圖衝出純金的軀殼,將房間裏的兩個白色的靈魂吞噬……
隻看一眼,吳卿的靈魂就被洶湧的惡意席卷,整個人如墜冰窖,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快跑!”。
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這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一種麵對危險的本能反映。隻要回過神,吳卿就能想清楚,這些邪惡的東西仍被困在雕塑之中,並不能傷害她分毫。
然而,在下一秒,一片溫柔的黑暗遮擋住了她的視野——遲於捂住了她的雙眼。
和上一次一樣,遲於用自己用自己的溫柔將所有可怕的事物阻擋在外,盡管,吳卿其實並不需要。
輕輕貼在眼皮之上的掌心微涼,帶著淺淺的餘溫。吳卿抿了一下唇,紛亂的心跳瞬間就安定了下來。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在海麵上飄**的孤舟忽然找到了可以停靠的堤岸一樣。
第一次,吳卿不再有任何抵觸,而是張開雙臂擁抱了這種感覺。
遲於一隻手遮著她的雙眼,另一隻手將她緩慢地放倒在了柔軟的**。他瞪著純金雕塑的目光冰冷,聲音卻平靜而溫和。
“睡覺吧。”
吳卿聽見他說。
吳卿的眼睛眨了一下,聽話地闔了起來。在半夜醒來之後,吳卿一般難以再次入睡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她很快就再次墜入了沉沉的夢鄉之中。
黑暗中,遲於撐著自己的下巴,盯著睡著之後的吳卿看。吳卿的呼吸平緩,闔上的雙眼遮住了她的冷淡和疏離,看起來格外乖巧……和脆弱。
遲於的指尖輕輕從吳卿的鼻梁上拂過,跳躍到她柔軟溫熱的唇上,隨後路過了小巧的下巴,最終停留在細白修長的脖頸之上。動脈在一層薄薄的皮膚之下躍動著,遲於的眼簾垂下,掩住眼底洶湧的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