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盼兒事先沒有心理準備,著實是驚了一下,但仔細想想,顧千帆馬上要到而立之年,若是從未定過親,那才不合常理。
“定過親,很好,咱們扯平了。”她迅速平複了情緒,將“過”字咬得很重。
顧千帆見趙盼兒平靜得反常,慌亂地解釋道:“我連那個姑娘長什麽樣都沒見過。婚事是我爺爺定下的,但那家人一聽我進了皇城司,就馬上托人來退了親。我在皇城司這麽多年,如果說一直和煙花風月無緣,估計你也不會相信。但是在你之前,我的確沒有相好的小娘子、也從不曾逢場作戲。說完了,就這些。”
趙盼兒感動又詫異地聽著顧千帆的這番話,她想了想,也輕聲道:“我很小就被沒為賤籍,但我一直記得我娘臨終前吩咐的話,她說越出色的官奴婢,命運就越淒慘。所以我一直藏拙,就算原來就會彈琴作畫,可一樣也不敢露出來,最後被嬤嬤嫌棄舞技太差,索性被安排去學了算賬管事。後來我爹的舊部尋了過來,幫我求情脫籍,我這才僥幸脫離了以色事人的命運,憑著以前所學開始自己學做生意。我跟歐陽旭,也是發乎情、止乎禮……”
顧千帆有些心疼地打斷趙盼兒:“你不用說這些,我不在意。”
“我要說。”趙盼兒堅持道,“因為我不想你我之間有任何的猜疑。”說完,她拉過顧千帆的脖子,踮起腳主動吻了上去。顧千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他很快化被動為主動,加深了這個吻,而趙盼兒則予他以更熱情的回應。這一吻,良久纏綿,足讓他們飄忽雲端、忘乎所有,直到趙盼兒幾乎要喘不過氣來,顧千帆才不舍地放開了她。
顧千帆從懷中抽出一支紅珊瑚釵,插在了趙盼兒的發間。
趙盼兒立刻認出來這正是兩人躲避追兵被認作小夫妻的時候,顧千帆順手買下的那支。那段日子裏,他們忙於逃命,一切都兵荒馬亂的,趙盼兒以為那釵子多半早就丟在半路上了,她萬萬沒料到顧千帆竟然一直留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