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轉之際,殷九清正神色複雜地盯著我看。
恍惚的意識瞬間回籠,我猛地坐起身來,急切地想問孩子的事,急著一口氣沒喘過來,憋出一串咳嗽艱難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還好嗎?
章秋荷,這麽大的事情,你以為你能瞞到什麽時候?殷九清狠狠剜我一眼,疾言厲色: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慌亂地去夠殷九清的袖子,哽咽著又問:太子哥哥,他還在嗎?
他木著臉沒有說話,啪地將我的手拂開了,但看神色,當是默認了。
看他這樣,我才鬆了一口氣,摸了摸肚子。
太子哥哥,我抖著膽子又去夠他的手,期期艾艾道:我想要這個孩子,他是我唯一的親人,能不能讓我留下他,我是真的想要,就算我求求你。若是你不想認他,我可以不嫁給你,我可以帶著孩子離開京城,我都行的,這樣你也不會又汙點,這樣對我們兩人都好。
章秋荷,原來你竟是如此想的。他推開了我,自嘲地笑了笑:也是,你對孤全是利用,何曾有過一絲真心。
我不是,我……我想辯解,腦子裏辯解的詞匯都是那麽蒼白。
他站起身來,語氣裏是不悲不喜的漠然:此時暫且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讓孤想想。
我光著腳下了床,不顧他的抗拒用力地抱他,討好般地堆了個笑:太子哥哥,我等你想想,你一定有辦法。
他推開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愣愣地摸著肚子自言自語,不知是在寬慰孩子還是在寬慰自己:小寶貝,你別害怕,你爹就是這般不善言辭,他不是不想要你。隻是,隻是他要想想。你和娘一樣,命硬得很,你可別怕,一定要乖乖地長大呀。
後來,我總是做夢,我夢見一個穿著粉色裙子的小姑娘送給我荷花,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還嘻嘻朝我笑,一口一聲、軟軟糯糯地喚我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