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玉割了腕。
若不是丫鬟發現得及時,她也要離我而去了。
她精心描了眉,臉上的疤痕都精心用粉遮住了,還穿了一身新做的淺紫色衣裳。
我到屋裏看她的時候,她手腕上包著厚厚的紗布,躺在**睡著了,臉上還殘著兩道淚痕。
我眼裏的恨玉長相清冷,看起來不好接近,實則是一個很細心很溫暖的人,有些文靜、有些堅韌。
就連她也離開了,我該怎麽辦,我不敢想。
我俯在她的床前,怎麽也止不住眼淚,我緊緊捂住嘴巴,不敢讓哭聲透出來。
我明明沒有想哭的,眼睛就是不聽使喚。
世事無常,人生離合,原來如此。
隱隱有一種預感,那些快樂的日子沒有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一隻手扯住了我的袖子,晃了一下。
透過朦朧的淚眼,恨玉麵色蒼白地看著我,輕輕扯動嘴角:珠珠,別哭了。
我捂著嘴,眼淚愈發洶湧,喘著氣說不出話來。
恨玉抓住了我的手,聲音縹緲:我知道你一個人支撐家裏很難,我不該這麽任性。珠珠,你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尋死的,我不是不灑脫的人。隻是今日,我好好打扮了一番,忽然想她了。當時那刺客的劍捅進了她肚子裏,她目送我們離開,就隻是蹙了下眉頭。我就是想試試,到底疼不疼。我不敢拿劍試,隻好用匕首試一試。割一下手腕就這麽疼,你說,她該有多疼啊。
我想你也挺累了,照顧表哥的同時還要兼顧我,我不想添亂。我告訴自己,不就是這麽回事嘛,有什麽可難過的,我終究是高估了自己,我還是想她,發了瘋地想,每晚每晚的夢裏全是她的影子。
我不累,一點也不累,你一點也沒有添亂,我在等著你好起來,還給我畫兔子燈。你不要死,你死了就沒人疼我了。
她抱著我放聲痛哭,流了數不清的眼淚,最後她流著眼淚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