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清的耳朵有些紅,他給我理了理衣服和散亂的鬢發,語氣也有些不自然:去吧,朕答應了。
我走的時候,他正彎著腰一本一本去夠地上的奏折。
我扮作內侍跟在了太醫後麵坐上了馬車,馬車徑直駛向了安王府。
殷九逸躺在**,雙目緊閉。他瘦了許多,臉頰都深深凹陷了下去。
我垂著頭,生怕恨玉發現太醫後麵的內侍是我。
你給王爺擦擦汗,我和側妃商討一下王爺的病情。李太醫瞥我一眼,跟著恨玉出去了。
一時間,屋子裏的人都走了個精光。
手指剛一摸上殷九逸的眉骨,我就忍不住紅了眼眶,極克製地小聲嗚咽:你怎麽這樣多災多難,你又怎麽了,你快些好起來。
淚水模糊了臉頰,對殷九逸的思念在這一刻到達了頂點。
明明他就在我眼前,可是我還是好想他。
一隻手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輕輕晃了晃:珠珠,別哭了,你吵得我腦仁疼。
我大驚,心間的軟肉好像被人揪了起來,一抽一抽地疼,我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生怕眼前都是假象。
嘴巴張開又合上,好半晌吐不出一個字來。
不認識我了?他玩笑著幫我取下了內侍帽,一頭青絲乍泄,他拍了拍身側,眼尾染上了紅:陪我躺會兒。
我情難自禁地將他撲倒在身下,摟著他號啕大哭:你記起我是誰了?
記起了。
我覺得喘不過氣來,揪著心口處的衣服淚如雨下。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恨玉帶我去找蜀地的遊醫了,我們住在山裏,那遊醫一直在頭上紮針。有一天就想起來了。他給我擦眼淚,輕一下重一下拍我的背:不哭了,我回來了。
你怎麽瘦了這麽多?你的臉上都沒肉了。
他垂眸看著我,捏捏我的臉:你臉上有?
我趴在他胸前一陣怔愣,像是有人在我腦子裏放鞭炮,劈裏啪啦,劈裏啪啦,我腦袋裏亂亂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