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棠望著裙擺下伸出個頭的繡鞋,繡鞋暗粉還用金線綴著桃花,和巫棠身上的襦裙顯然出自同一位繡娘之手。
他下意識就想衝出去見虞機的腳步頓住,甚至還往後縮了縮,似乎是想把繡鞋給擋住。
但做完這動作他便覺得自己頗有些掩耳盜鈴,擋住了繡鞋還有他身上的襦裙。
即便襦裙也能擋住還有他頭上插的金步搖,唇上的口脂,他總不能樣樣都擋住。
轎外的人等了片刻沒等來巫棠的動靜,又叫了他一聲:“表妹?”
巫棠聽著表妹的稱呼頗為不舒服,虞機的修為在他之上,想必也早已知曉這是個幻境。但現在來看也受幻境控製不能隨心所欲說話。
巫棠見虞機作勢要撩開轎簾的手,心裏一驚低低應了聲,他身體現在年紀不大,音調隻比尋常女子稍微低一些,帶著少年的清朗,倒也不算太突兀。
他撩開轎簾邁出去,隻剛接觸到陽光那一刻瞄了一眼虞機,便匆匆垂下頭,他實在不想自己這副模樣被虞機看見。
而虞機似乎並未有什麽特殊的反應,一襲玄色錦袍頎長身如玉,五官穠麗深刻,如同惑人的罌粟花般吸引周圍不少少男少女的目光。
虞機眸底透著笑意,隻不過依然站在梨園門口,居高臨下朝巫棠伸著手,“早就聽表妹念叨著想來梨園,正巧今日唱新戲,便邀表妹一同來瞧瞧。”
巫棠視線裏瞄到虞機的手一直伸著,心中起了疑竇便抬頭望了虞機一眼。
虞機生的很高,巫棠之前瞧他就須得微微仰著頭。但此時他身體變小個頭也挨了些許,比虞機似乎挨了半個多頭,看他更需仰著。
巫棠心裏劃過一絲羨慕,他們都入了幻境自己沒了靈力,虞機自然也應成了凡人,沒了法力支撐現在的麵貌就是他本身的模樣。
他之前還以為虞機這般樣子是變換了相貌讓自己更像男子。但現在看來是他本來就生的這般模樣,單論長相來說確實跟女子相差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