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簷下, 孟允舒靠在椅背上,杏眸微微眯起來望著在陽光底下紛飛的塵埃, 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著自己的腿, 另一隻手揉著自己酸軟的腰。
側目看向正坐在屋簷底下的喻錦淮,他的手裏拿著鋤頭在磨刀石上磨著,春暖花開, 凍著的地也慢慢鬆軟了, 不再那麽瓷實,農家人便借著這股春風下地,將農地裏的雜草鋤一鋤,還有那被凍傷的麥苗也給拔了。
思及往後他們會用到更多的皂角和柏樹, 孟允舒起了包山的想法, 可惜的是他們現在手頭的銀錢完全不夠, 隻能等他們做好新的洗發膏, 將其賣出去, 如此一來,手裏便存下了一筆錢,所幸的是現在大青山的柏樹不用他們掏錢, 隻需要付出人工而已。
但往後要用的多了, 還是要提前把柏樹種著, 大青山上的皂角等成熟之後,村裏人幾乎都會去采摘,用來賺錢或留作家用,況且現在不是皂角成熟的季節, 他們要想大批的製造洗發膏需得從長計議。
孟允舒想著想著思緒漸漸飄遠, 直到眼前忽然出現喻錦淮的臉龐, 感受到額頭上的大掌, 孟允舒茫然的看著他,“怎麽了?”
喻錦淮放下自己的手,轉身取了一件棉衣蓋在他的身上,道:“無事,睡吧。”
他並不想睡覺,孟允舒聽著喻錦淮的話,默默的伸手把他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往上拉了拉,接著悄摸的看了眼喻知寧的方向,發現他正拿著木棍苦大仇深的在沙土寫字,悄悄的鬆了口氣。
從今日起,喻錦淮不讓喻知寧當小夫子了,隻讓他自己拿著木棍在沙土上練習自己學過的《千字文》,起初喻知寧還一直追著問為什麽,直到喻錦淮板著臉,麵無表情的和他對視,喻知寧才委委屈屈的摳著自己的小手奔向了孟允舒的懷裏。
氣鼓鼓的和孟允舒訴說著他小叔叔的霸道。
孟允舒到不覺得有什麽,有時看著喻知寧教村裏的小孩,裝作一副小夫子的模樣,他總是樂得開心,他相信喻錦淮不會無緣無故製止喻知寧,除非是有人說了閑話被他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