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碗熱麵後叫人昏昏欲睡,外祖母讓她去屋子裏睡,可阿夏不想沒換衣裳去睡**。
外祖家也有個很大的曬台,她便從她屋裏搬了張扶手式躺春椅出來,那下頭墊了一層褥子。她躺在上麵,霜花還遞給她一床小被子,叫她蓋著。
晌午後日頭是暖和的。阿夏臥在躺春椅上,拿被子蒙住自己的眼。耳朵聽遠處山林裏清脆的鳥鳴聲入眠。
不久後起風了,一陣陣的,阿夏被驚醒。醒來後她立起靠背,有點懵懵的感覺,攏著軟被,眺望遠處。
海藍的天上是大塊大塊象牙白的雲,翻湧著,奇形怪狀。底下聳起一座座高矮不一的山頭,深綠淺綠錯落。大群的飛鳥傾巢而出,咕哚咕哚的叫聲落下來。
阿夏以前住在外祖家時,最喜歡夏日傍晚躺在曬台上看雲。那時雲不單單是白的,或橙黃,或豆紅,或嵐灰,或泛著金光。有的雲害羞,隻占據一小塊地方,舒展不開。可有的雲豪爽,一鋪就是目能所及的天,顏色極其輝煌。
還能靠在木欄杆上聽風吹過稻浪沙沙作響,蜻蜓從屋簷底下穿行而過。
她把被子卷起放到椅上,起身低頭看下麵的稻田,秧苗細短,風過隻能擺擺葉子。
生冬正趴在那裏看稻田裏的小魚,回頭瞅到曬台上的阿夏,急溜溜起身招手,“小表姐,你睡醒了呀。那快些下來,去放紙鳶,我們等你好久啦。”
“我這就下來。”
阿夏喊道,把被子攤好曬在躺椅上,自己著緊跑下樓去,從自己屋裏扒拉出一隻紙鳶,兩隻風箏。
小溫和生冬蹲在樓梯口等她,臉上都是蠢蠢欲動。她趕緊把自己拿下來的風箏給兩人,一隻花色斑駁的蝴蝶,一隻大頭小眼胖錦鯉。
她自己的是最常見的燕形紙鳶,布滿繁複又暗沉的花紋。
“去鬆嶺底下放,”阿夏說,“再叫我大哥帶著年糕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