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端出來的是兩道湯包,都用小小的籠屜裝著,一道是豬肉的,一道是蟹黃的。
胡大娘子被裴硯目中的憤意激得後脊一涼, 心裏有苦說不出。
她自知自己今日這般調.教楚氏是因為東宮的事心裏不痛快,可她也自問並未做得太過——不說嫁了裴硯的楚沁,就是前兩個兒媳也都被她這樣提點過啊!再往大了說, 哪個當兒媳的不是這樣熬過來的?就是她當年剛過門時也曾在老夫人盧氏跟前小心翼翼地侍奉了好些時日, 怎麽偏生到了楚沁就昏過去了?!
倒是崔嬤嬤反應快些,定著氣安撫裴硯道:“三公子消消氣……大娘子沒做什麽, 隻是教楚娘子規矩教了一整日,楚娘子還是磕磕巴巴答不上來, 大娘子這才打了她手心幾下, 本意是小懲大誡, 誰知楚娘子就……”
“小懲大誡?”裴硯冷笑,“沁沁素來身體康健。雖是剛過門時病了一場, 但後來好了便也好了, 日日吃得香睡得香。如今在母親這裏出了事情,嬤嬤倒覺得沁沁的不是了?”
伴著他的話,楚沁又打了兩次寒噤。
她的暈倒本是裝的, 這兩度寒噤卻是真的。但不是因為身體不適, 隻是他的稱呼實在太肉麻了, 她一時難以適應。再加上現下正被他抱在懷裏,這肉麻莫名地加了倍,一陣陣地激得她別扭。
隻是她兩陣哆嗦胡大娘子與崔嬤嬤也瞧見了,二人都怕她真在這兒出什麽大事會將胡大娘子多年的好名聲毀於一旦, 崔嬤嬤便不敢再與裴硯強爭,忙幹笑說:“奴婢並無那個意思……公子, 現下當是楚娘子的身子最要緊了。公子快送楚娘子回睦園吧, 讓大夫好生瞧瞧!”
崔嬤嬤說罷就向身邊的侍婢遞眼色:“快去備軟轎來, 送楚娘子回去!”
侍婢剛要福身, 裴硯卻已將楚沁打橫抱起,那抹冷笑愈發瘮人:“不勞煩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