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得薄薄的鮰魚片在辣油裏煮得又嫩又彈,白白的魚肉幾乎每一片都連著一點點魚皮,微微地打著卷,看著就香。
吃完芝麻糖又歇了半晌,就到了用晚膳的時間。裴硯在這兒,楚沁的晚膳當然是規規矩矩的。滿桌的菜肴都普普通通不出錯,好吃倒是也好吃,隻是會讓她忍不住地想來點辣的。尤其是那道清蒸鱸魚,雖然肉質細嫩又蒸得鮮香撲鼻,但她看了看就鬼使神差地特別想吃水煮魚。
相比之下,裴硯倒是真的喜歡清蒸鱸魚。府裏素日用的魚都新鮮得很,像鱸魚這種常見的,更是現殺現做。
清蒸魚佐料簡單,重在突出魚肉本身的鮮美,現殺與否的分別就很大,但凡放上個半日再做魚肉就會慢慢變柴,眼前這現殺的,肉質卻彈嫩得很。
裴硯自己吃得滿意,便不作聲地看了看楚沁。
她好像在想什麽,吃飯吃得心不在焉,接連幾次都是夾麵前的兩道菜。清蒸鱸魚放在案桌正中央,她好像就懶得動了。
然後他又看了看裴灼。
裴灼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起飯總是狼吞虎咽,風卷殘雲。這樣一對比就更顯得楚沁吃得不香,裴硯有一瞬間蠢蠢欲動地想給她夾魚,可真伸出筷子,這念頭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最後那一大塊魚腹肉落進了裴灼碗裏,裴灼本就正專心幹飯,看到魚肉眼睛一亮,嘴巴裏鼓鼓囊囊地說了句:“謝謝哥!”
“嗯。”裴硯淡淡應了聲,見楚沁還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終是問了幾個字,“你胃口不好?”
“嗯?”楚沁一愣,旋即搖頭,“沒有呀。”
雖然在想辣菜,但她覺得自己吃得還挺好的。
“哦。”裴硯點點頭,不再說話了,低頭繼續吃自己的。
專心幹飯的裴灼很快察覺到氣氛古怪,他嘴角沾著米粒抬頭看看三哥哥又看看三嫂嫂,然後就覺得三嫂嫂好像胃口是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