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響, 秦玦回頭,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既驚訝穆君桐會出現在這裏,也驚訝她這幅狼狽的模樣。
“你……”他剛開口, 穆君桐就帶著血味的風逼近。
她輕而易舉地將他壓在了城牆上, 用手肘抵住他的喉間。
秦玦有些茫然,抬頭對上她的眉眼,這才看清了她眼裏的哀痛與不忿。
他這幅不解的模樣更是惹惱了穆君桐,她手上用力,布匹上沾著的血漿將他的皮膚蹭上猩紅。
“為什麽?”她不解,聲音嘶啞, “你答應過我, 不作惡的。”
她被騙了這麽多次,在臨走前,還是選擇最後相信他一次。
畢竟偵測儀不會出錯,他確實沒有說謊,他是如此言辭懇切地答應自己不會作惡,可如今還是滿城火光, 流血千裏。
他被她抵在城牆上, 突起的磚塊抵著他的下背, 她的力氣很大,逼得他不得不往後仰。
她如此生氣,那股灼熱的憤恨若有實質。
秦玦沒有掙紮, 沒有反抗,隻是迷惘,他堂而皇之地道:“我沒有作惡。”
多麽可笑。穆君桐聽到這個答案, 先是驚訝, 然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她愚笨,竟一次又一次地信了一個神經病的話,信了一個無可救藥障礙人格的真心。
她揪住他的衣領,將他翻過來,直麵混亂傾塌的城池。
“蒼生塗炭,百孔千瘡,你竟然告訴我,你沒有作惡?”她字字咬牙切齒,在他耳邊質問。
秦玦困惑,他看著城中混亂,猶如看到了新生。穆君桐為什麽會這個反應,她應當同他一樣,她應當理解他的。
他側過頭,試圖勸解她:“這不是作惡。”就如同那日他為她拚湊出全新的木器一般,他解釋道,“這隻是一時的混亂,若內裏腐朽,隻能砸碎重建。唯有毀滅,才能迎來複生。”
穆君桐也想到了那日破碎的木器,想到了滿地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