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桐抱著秦玦,快要到城門時才棄馬步行,背著秦玦,倒也不算太顯眼。
此時晨光熹微,進城賣菜的農民早早地就在城門口排起了長隊,又是牛又是板車,說話聲細細碎碎,雖然熱鬧,但也不亂。
穆君桐隨他們進城,隻說給孩子看病,沒受到刁難,很快就進了城。
有熱心的大娘見她背著一看就生病了的秦玦,熱心招呼道:“你把他放我這兒板車上吧,我給你捎一段路。”
穆君桐樂得清閑,把秦玦往堆滿菜的板車上一扔,同大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古代人民心眼還是很實的,很快就相信了穆君桐的寡母身份,頗為感慨,壓低聲音勸:“大妹子啊,別嫌大娘說話難聽,你年紀還小,再找個男人也不成問題。”
穆君桐敷衍道:“這可不成,我還得把我家小子拉扯大。”
又引來一陣誇讚。
秦玦被顛簸的板車震醒,意識一恢複,就被濃厚的泥土腥味兒熏了一臉。
他的頭腦依舊十分昏沉,迷迷糊糊聽到熟悉的嗓音,仔細分辨才緩緩地意識到,這是穆君桐的聲音。
穆君桐還在誇誇其談:“我吃苦受累不算什麽,一定不能委屈了孩子。我打算先往北邊兒去,一邊找良人一邊送孩子去書院讀書……”聽上去都要把自己感動了。
止痛藥的藥效已過,除了頭暈腦脹以外,身上的傷口又開始火辣辣地灼痛。
秦玦本以為他暈倒以後,穆君桐會再給他吃點藥,沒想到她就這麽不管不顧。
他的計劃落空,不由得有些煩躁,再聽穆君桐說的這些話,更是太陽穴一抽一抽得疼。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他麵目表情地從一堆菜葉裏抬頭,黑沉沉的眸子沾染病氣,愈發顯得陰鬱了起來。
察覺到不善的目光,穆君桐敏感地回頭,恰好和秦玦的視線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