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粗布衣裳, 穆君桐在鏡前收拾發髻,
秦玦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後,對她道:“我幫你梳頭吧。”
他的語氣沒抱有多大希望, 認為穆君桐會拒絕。
若是刁玉在場, 必定會感慨秦玦的誤打誤撞。穆君桐吃軟不吃硬,有時候心很硬,但有時候又過度柔軟。
所以穆君桐隻是一愣,透過銅鏡看秦玦。不知怎麽的,突然想到了這些年他為自己梳過的發髻。她開口,本來想拒絕, 但最後還是抿了抿嘴, “嗯”了一聲。
這個回應足夠讓秦玦“受寵若驚”,他愣了一下,連忙抓起桌上的木梳,生怕穆君桐反悔。
他利落地為她拆開發髻,梳順她的長發,冰冰涼涼的, 柔軟地貼合著他的掌心, 秦玦無法自拔地迷戀這種觸感。
但他不敢一直重複梳頭的這個動作, 簡單梳順以後,對她道:“我為你梳這裏百姓常梳的發髻吧。”
穆君桐詫異地問:“你會嗎?”
他答:“我見過,自然就會。”
雖然兩人現在關係很僵持, 但穆君桐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該說不說,秦玦可是過分心靈手巧了點……
他的手掌很大,梳發髻倒一點也不耽誤, 三下兩除二為她梳好, 又不知從哪掏出來的發巾, 為她裹好發巾,這樣一打扮,和街市上的農婦沒什麽區別。
穆君桐有些驚奇,照了幾下,很是滿意。這個地方流行的發髻真好,打架都不會散。
秦玦卻以為她是喜歡這種樣式,有些酸溜溜的,不知怎麽地,脫口而出:“其實郢國的發髻更適合你。”他身上流著一半郢人的血,自然希望穆君桐的偏好更傾向郢國,不管這個邏輯合不合理,隻要喜歡郢國,就是喜歡他的一部分。
穆君桐一點兒也不會明白他的腦回路,隻是搖頭反駁道:“不,我喜歡這個。”
秦玦的臉色難看了起來,但穆君桐一站起來,他立刻掛上了麵無表情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