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桐來了, 秦玦的目的達到了。
他沒那麽單純和善良,在抱著她的那瞬間,很難分清他是因為擁抱而喜悅, 還是因為找準了路子而興奮。或許兩者皆有吧, 這都不重要了。
他看著穆君桐的臉,燈光昏暗,她眼裏的動容難以掩藏。
他忍不住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她愣怔了一下,他立刻拿開手。
兵將很快收拾出了一個可以落腳的府邸,讓秦玦可以暫時休息。又奪下一城, 他並沒有殷恒想象中的那麽吃力, 相反,一離開穆君桐,他就換上了麻木懶倦的表情。
有人抬水來替他沐浴,跟隨他的將士忍不住建議道:“君上,先讓醫者療傷後再沐浴吧。”
秦玦搖頭:“不必。”
這一身傷,是他的要挾。
他邁入浴桶, 水浸沒傷口, 劃開血痂, 皮開肉綻。他忍不住喟歎一聲,看著手臂上錯落的疤痕和新的傷痕,勾起了嘴角。穆君桐, 我為了你這麽拚命奪取城池,這身傷也算是你賜我的吧?
沐浴完後,他將衣裳鬆鬆垮垮地披著, 走到另一間房看穆君桐。她正在等他, 看上去還沒有從秦玦帶給她的衝擊中緩過來。
秦玦頭發未幹, 還在滴水,過於鬆弛以至於不太像剛剛從戰爭脫身的人。穆君桐抬頭,看到他的裝束一愣,這和曾經夢中見過的那個秦玦穿著很像。這個念頭閃過,她的注意力放到了秦玦未幹的頭發和鎖骨露出的嶄新傷痕上。
“你沒包紮?”她蹙起眉頭。
秦玦懶洋洋地在她身旁坐下,明明語調正常,穆君桐就是能感覺到裏麵暗含的委屈:“身上太髒了,不知道糊了多少人的血。”
她不擅長關心人,“哦”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你現在沐浴完了要喚醫者來嗎?”
秦玦並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眼神落到別處:“我不放心他們。”他漫不經心地道,“我都是自己上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