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清想了想, 可能這兩個原因都是有的,更多的則是覺得有些害怕,害怕梁知舟這種對她無緣無故的好意。
這本就超過了他們合作的範疇, 有時候甚至讓她覺得這個男人喜歡自己。
自作多情是最忌諱的事,更何況她和梁知舟的情況實在有點複雜, 是怎麽也沒有可能生出感情的一對。
她想清楚了之後,抬起頭,濕亮的眸子直視麵前的男人,毫不避諱地說:“算是都有。”
“那總是要給我一個理由吧。”男人問。
她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 先前鼓脹的勇氣被一根針直接戳破,根本沒有辦法開口。要怎麽去說, 有個和你長得很像的人來了她的夢中對她做了許多夫婦之間才能有的事, 要怎麽說那天在私宅她是有些意識的, 知道他細細密密的親吻。
她覺得羞恥而又難堪。
小姑娘垂下頭, 一下下扣著木窗上的花紋,露出來耳垂都是粉紅, 聲音很輕, “就是覺得這樣不好, 我們不是合作嗎,這樣會讓我覺得欠了你許多。若是你要銀錢好說, 旁的……旁的我還不起的。”
男人看著她低垂的頭顱,嗓子幹澀,最後將手上的玉瓶放到了窗台前。
他的身形隱匿在的黑暗中,隻覺得雙肩往下塌了一些,身形依舊挺拔, 卻沒有了往日的高高在上。
“你從來不欠我什麽, 更說不上償還。我說過, 我心甘情願而已。”
他語氣平和緩慢,帶著點漫不經心,放在身側的手緊縮成拳。
他直接往後退了一步,看著麵前小姑娘的身影和記憶中那個困在深宅的女子重合在一起,眼神晦澀難明,最後還是堅定轉身。
“我先走了,若是有事直接讓初六找我。等去幽州的事安排好,我再來通知你。”
虞念清抬起頭,就聽見這麽一句話。她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莫名覺得有幾分寂寥。有那麽一瞬間她內心是動搖的,可轉念一想。梁知舟此時正得聖上寵信,權勢滔天,正是人生如意的時候。她一個連體麵活下去都極為困難的人,有什麽立場去心疼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