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慈恩寺回宮後,李琬琰又召了幾名命婦進宮敘話,其中包括禦史中丞夫人劉氏。
閑聊了半個時辰,李琬琰賞賜一些珍玩首飾,便派內侍送命婦們離宮,劉氏獨留了下來,說昨日歸家後,便將李琬琰親筆所寫的調兵詔書夾在家書信件裏,派了可靠之人連夜送往常州,最遲明晚,家兄劉常懷必有回信。
劉氏走後,李琬琰獨自坐在未央宮中,她看著身畔緊閉的窗戶,落日餘暉順著明紙照進來,透著一點微薄的暖意。
李琬琰十分清楚,扳倒蕭愈的機會,就在這短短幾日中。
她也清楚,此事若敗,蕭愈絕對會殺了她。
橫豎不過一條命,於她而言,早死晚死沒什麽分別,可一旦成功,她便不必終日提心吊膽,陛下和宗親的性命也不會朝不保夕。
李琬琰不知自己在寢宮中孤坐了多久,明琴扣響殿門,說禦極殿中來人,請她盡快前去。
趕到禦極殿時,何筎風也在,正神情凝重的跪在禦榻前診脈,幾個宮人在旁收拾地上狼藉。
李琬琰快步上前,她看到床幔裏,李承仁發紅發燙的小臉:“怎麽回事?”
禦前總管聞言小心解釋,說陛下白日裏服下藥後就不太舒服,晚上喝了藥不久又全部吐出來,轉眼請太醫的功夫,人竟暈了過去。
李琬琰聽罷,揮了揮手,讓宮人全部退下,她坐在床榻旁,靜等診脈結果。
半晌何筎風收回手,自責請罪:“微臣無能。”
李琬琰正用帕子仔細擦李承仁額頭的汗珠,聞言玉手一僵,她轉頭直直看向何筎風。
何筎風在她的目光下垂頭:“微臣原以為按著從前的方子,陛下不久就可以康複如常,但陛下現在脈象突變,微臣一時間也拿不準是何所致。”
“可有性命之憂?”
何筎風沉吟半晌:“臣…臣定竭力保陛下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