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後,殿內的光線越來越昏暗,明琴手拿著一截短燭,將寢宮裏的燭台悉數點燃。
何筎風怔怔立在原地,明亮起來的光線,將他麵上僵硬的神情照得一清二楚。
“殿下…”何筎風開口,嗓音竟一時生出些沙啞,昨晚攝政王兵圍未央宮的傳聞,他一直以為是謠言,今日前來親眼撞見攝政王的此舉,他才相信,可是萬沒想到,攝政王竟…竟敢……
何筎風忽然跪地:“殿下,臣雖隻是一介禦醫,不似大統領般能領兵禦敵,但臣想保護殿下…和陛下的心,自問不遜於任何人,若殿下有任何難言之處,臣願為您分憂解難,萬死不辭。”
李琬琰看著忽然跪地的何筎風,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醫者,即可用藥救人,也能用藥,斷人性命。
下毒行刺,古往今來,皆是一本萬利之事,有時候,更勝萬千兵馬。
李琬琰抬手,讓明琴先將何筎風從地上扶起。
她看著他,麵上溫和笑笑:“院首的心意,本宮明白,也十分感激,隻是如今,本宮不想如此做。”
“先替本宮去配藥吧。”
何筎風聞言,心底莫名生出幾分落寞,他微微垂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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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愈走出未央宮門,便命霍刀去調查何筎風,不想他話音剛落,霍刀就在一旁如數家珍的稟報。
“啟稟王爺,那何筎風今年才二十有六,他這個年紀坐上院首的位置,太醫院中有很多人不服,且屬下聽到許多宮人私下盛傳,何筎風至今不娶,是因與長公主之間有私情的緣故,之前的禁軍統領裴鐸與他在長公主麵前是平分秋色,現下裴鐸折了一條腿,想來往後何筎風會更受寵些。”
蕭愈停住腳步,回頭冷眼睨向霍刀:“本王不想聽這些宮闈裏的長舌閑話。”
霍刀意識到主子的神情不悅,急忙閉嘴,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補充:“何筎風出身醫官世家,祖上都是禦醫,他祖父就曾做過院首,想來家學淵源,他的醫術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