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琬琰不知道蕭愈今日為何突然如此。
或許他一早便想報複她,或許是他酒後發瘋,又或許在這柏茗堂中,格外容易觸景傷情,他思及過往,定然更加恨她。
可她今日知道,原來蕭愈如此恨她。
明琴見攝政王從柏茗堂出來,帶走一眾侍衛,連忙跑進殿中去尋李琬琰。
她推開房門,空****的屋子裏,李琬琰獨自一人坐在床榻上,發髻鬆散,衣裙也褶皺得厲害。
明琴心上一驚,她默不作聲的走上前:“殿下……”
李琬琰抬手整理著被蕭愈弄亂的衣裳,讓明琴重新替她梳頭。
明琴發現李琬琰眼角微紅,像是哭過,可她在李琬琰麵上又尋不到任何情緒,幾經躊躇,還是忍不住開口:“殿下,攝政王他…他……”
自從蕭愈在積雲閣拿刀抵了李琬琰脖子,明琴每每聽到攝政王傳召便忍不住提心吊膽,生怕他一個不冷靜,就將長公主給殺了。
“沒事…”李琬琰知道明琴擔心自己:“隻是爭執幾句。”
“可是為了景陽伯?奴婢多嘴一句,殿下實在不值得為他得罪攝政王。”
李琬琰聞言沉默。
景陽伯既做過如此錯事,是死有餘辜。
蕭愈這番如此大動幹戈,又哪裏是為了對付景陽伯,他是殺雞儆猴,讓她看看自己日後的下場。
李琬琰知道,換成是她,隻會比景陽伯死的更慘。
回到未央宮時,天色已晚,晚膳時分禁軍副統領唐德突然求見,說有要事稟報。
李琬琰正心疑為何不是裴鐸前來,將人召進來才知,裴鐸今日下值出宮回家,竟在路上被受驚的烈馬所撞,險些喪命,如今還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太醫看過,說折了條腿,能不能保住命,還要看天意。
唐副統領走後,李琬琰再無心用膳,她透過窗子看著傍晚日落後的天空,再過不久,便要陷入漫長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