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間小路, 毛驢走過雨後濕潤的泥土地,留下深深淺淺的蹄印子。
婦人喂了雞回房中,看著坐在床邊哄孩子的男人, 猶豫幾次, 開口問道:“裴兄弟這麽久不回來, 不會不要這孩子了吧。”
男人聞言看向女人:“不可能, 裴老弟不是那樣的人,他定是在京城被什麽事絆住了腳。”
女人撅了噘嘴, 洗手後從鍋裏盛了碗米湯,走上前去:“你讓開,我喂他吃了粥, 才能喂藥。”
男人瞅了瞅身旁還昏迷不醒的小孩, 聽話的站起身,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去。
“管他要不要了, 我早就當阿仁是我自己的孩子。”婦人一邊喂粥, 一邊傷心說道:“隻是這孩子, 怎麽就是不醒呢,試了那麽多偏房,竟都不管用。”
“大夫不是說了,孩子撞傷了腦袋, 要多養, 放心吧, 早晚會醒的。”男人從旁安慰道。
“對了, 你再去河裏釣幾條魚回來, 鄰居劉婆婆有個外甥女, 就是小時候撞了頭, 吃了多少藥都不管用, 後來得了個偏房才醒的,昨日她把那方子給了我,我們也試試。”女人將粥喂完,又去爐上把煎好的藥倒在碗裏,晾涼後端了過來。
“又要魚?”男人撓了撓頭:“入秋了,河裏的魚不多了,你改日去集市上買個大水缸,我們多養些,不然再過幾個月,河上結冰,可不好弄魚了。”
“行,你快去吧,一會天黑了,下水危險。”女人一邊給孩子喂藥一邊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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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鐸自入京第一日就被蕭愈派人給抓了,本以為蕭愈會要了他的命,以絕後患,不想蕭愈不僅將他安然無恙的放了,蕭愈自己竟還離京南巡去了。
裴鐸記掛托付在農戶家的李承仁,他久久不歸,不知那夫妻倆會不會擔心他是舍下孩子逃跑了,雖然那夫妻倆都是心善之人,但他還是不放心將李承仁單獨留在那。